季止话还没说出口,天空忽然划过来一道很亮的东西——是流星。
在那之后数以百计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刀光火石,打破万籁寂静。
季止抿了抿嘴唇,不再言语而是抬头看着流星,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流星雨,存在的时间甚至不超过半分钟,但星体燃烧的那股余烬似乎还停留在眼角,热热的。
持久而热烈。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乐传来,曲调悠扬流畅,凭借演奏者的高超手法可以听得出来这是一首……生日快乐歌。
周好璐架着小提琴,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西装裤,站在不远处的礁石上,顶风出演。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季止明显愣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无措。
这些天过得太精彩了,他都忘了季度付生日的后一天,11月18日,是他的生日。
周好璐不情不愿地拉完了一整首生日快乐歌,看到季止的第一句话不是生日快乐,而是要是让我老师知道我偷拿800万的小提琴给你拉生日快乐歌,她应该会抽我的筋下来做琴弦。
“而且时间已经很晚了,和我一直以来的计划相悖。”
最后周好璐看了眼手表,一直到时针和分针都指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周好璐突然笑了。
“最后,你们赶得很及时,刚好看到了流星顺便让我在十二点之前拉完了整首曲子。”
周好璐:“季止,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23岁生日快乐!”
毛钱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了个小蛋糕,上面的火苗被海风吹得晃晃悠悠的,毛钱不得不一边狼狈的拿手护着蜡烛,一边努力维持形象。
“呐,周好璐拉提琴,路也骑摩托,我什么都没干好像显得我很没用一样。”
“幸好我聪明,提前去蛋糕房给你订了一个。你要是想我亲手做,等你45岁大寿再说,你现在才刚23岁,还不够格。”
毛钱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拉季度付过来踩几脚,听得人只想笑。
“许愿吧,新的一年新的希望。”
几个人团团围住蛋糕,成了堵人墙挡住了四面八方袭来的凉风,蜡烛上的火苗逐渐稳定下来,照在众人脸上明明暗暗。
季止合眼默默在心里想了想自己该许个什么愿,一睁眼毛钱止不住就开始问:“许了什么愿?”
季止:“秘密。”
毛钱笑说:“我就是问问,谁稀罕。”
分完了蛋糕,几人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准备窝着等日出,一晚上时间身上的西装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
毛钱咂摸咂摸嘴有点后悔:“早知道该给你买贵点的,全是奶油吃的好腻。”
“果然该花还是得花。”
海边风大,毛钱畏寒,不由自主地往周好璐的那个方向凑去,问就是挤挤更暖。即使后面路也拿出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四人份毯子,毛钱也只是把两条毯子合成两层毯子,继续和周好璐挤挤挤挤。
毛钱:“季止是gay,我怕他爱上我。”
毛钱无视季止的冷眼,继续大言不惭道:“路也本来身体就不好,万一和我挤哪里漏风了,感冒发烧我罪过就大了。”
“那只剩你了,我也很无奈好不好!主要还是我心地比较善良。”
周好璐成功被毛钱的歪理说服,不同意也不拒绝就是了,任凭毛钱靠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睡得沉得像个死人。
四个人在石头上排排坐,安安静静地坐到日出。直到海平面升起第一抹霞光,初阳并不热烈甚至还有点温柔地照在每个人脸上。
季止眯起了等得有些干涩的眼睛,余光里瞥到周好璐把毛钱的脑袋轻轻从自己肩上移开,眼神却专注而又热忱。
他一动毛钱就醒了,嘟囔道:“怎么了?”
周好璐:“日出了。”
路也舒服地深深吸了口气,枯坐一晚让他的身体发出疲惫的信号,精神上却是无比宁静而又祥和,他喜欢阳光,花,草,一切能带来爱的东西。
他偏头看向季止:“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活在爱里。
最后一句话路也没说,只是笑着看向季止。
几公里外的季家,季止房间的门虚开了一条小缝,好像有人短暂地打开过却忘了关严实。
冰箱里冰着一个蛋糕。
千里之外的筇山村,一床厚实的被子晾晒在院子里,迎接早上的第一抹晨辉。院子的大黄狗朝天喊了两声,已经有几户人家点起了炊烟。
路也看着咸鸭蛋一样的太阳,摇头晃脑轻声道:“世界好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