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的山路颠簸,老陈一个没注意差点冲沟里,这才惺惺收回目光。
季止把卫衣的帽子拉的很低,靠在玻璃上睡得很熟。
老陈到了也不敢叫他,熄了火踩着油门打节拍,动次打次动次打次打得正起劲的时候,季止醒了。
季止:“……到了?”
老陈欢快:“到了,宝~”
季止下车的动作一愣,看着仿佛被邓嘉嘉附身的老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陈故作镇定其实脚底板都快要抠出一套梦幻芭比豪宅了:“大少爷到了,可以下车了。”
季止看了老陈好几眼,从支付宝转了2000给老陈:“钱转你了,够吗?”
老陈估摸着自己除去油费能赚不少,喜滋滋道:“够了,下回再找我啊!”
凌晨五点多,天色还带着点朦朦胧,只有远处掀起了一小块亮堂的小角。
季止踩着微凉的月光回了家。
走到门前,季止深呼吸,推了推门,没推动。
季止使劲推了推,还是没推动。
伸手一摸不是很对劲,原来的门把手上面的花纹是横形的,现在的摸着像是竖形的。
嗯?
季止打开手电筒细细看了眼,又往院子里看了一圈,是熟悉的配置没有错,锅是锅碗是碗的,更别说大黄的豪华狗屋还在自己脚边。
季止从兜里掏了根棒棒糖,刚想往嘴里塞又放回兜里,坐在门口台阶上笑骂了一句见鬼。
大黄似有所感,闭着眼睛伸出脑袋拼命嗅了嗅,狗脑袋蹭了蹭季止的膝盖,吧唧一声不动了,只听得到狗的呼噜声。
季止就这么静静看着天一点一点亮起来,身上的灰卫衣有些单薄,挡不住晨雾,摸着有点湿凉。
直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李小年一边揉眼一边开门,揉眼睛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眼珠子微微瞪大,右手放在眼皮上没下来,头上还竖着刚睡醒的呆毛。
季止仰头看李小年,嗓音带笑:“醒了?”
李小年迷迷糊糊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季止拉住了手,只有肌肤相贴时传来的冰凉触感极具存在感。
季止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指腹轻轻按压着李小年手背:“睡迷糊了?”
李小年摇了摇头,一把把季止从地上拉起来,带回房间,有些急切地指着床让季止上去。
季止忍笑照做,床是新铺的,被子看得出来比之前厚实了很多,橙蓝条纹的大嘴猴看着有几分傻气。
李小年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季止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敲门,冷不冷啊?”
季止神态放松:“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不冷,要不你摸摸。”
李小年哦了一声,嘴笨不知道说点什么。
于是场面变成了季止问一句,李小年答一句。
季止:“过得怎么样?”
李小年:“还行。”
季止:“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没?”
李小年:“嗯。”
季止:“大黄听话吗?”
李小年:“听话。”
季止:“袖子伸过来给摸摸。”
李小年照做,季止摸了摸宽容道:“还成,挺厚实。”
季止:“换门锁了?”
李小年有些紧张,答非所问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我……”
季止打断了李小年接下来要说的话:“做的很好,这样安全一点,半夜也不要随便开门。”
季止:“最后一个问题,想我了没?”
想我了没?
李小年的袖子还在季止手里,心脏一下又一下剧烈跳动,好不容易意识回笼的大脑瞬间失去思考的能力,大腿开始发热发烫。
季止捏了捏李小年颊边的软肉,追问道:“傻了?问你呢。”
李小年有种自己说也要完,不说也要完的预感,只好僵着脖子装哑巴。
季止逼问无果,只好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剥开糖纸塞李小年嘴里:“草莓味的,甜吗?”
这个能回答。
李小年点了点头。
季止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毛钱那抢的最后一颗了,下回给你买。”
李小年含着棒棒糖连连摇头:“我不要。”
好不容易从季止手底下逃出来的李小年按了按自己依旧还在狂跳的心脏,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棒棒糖黏着自己的口腔壁,每次舔吮好像都会带走点什么。
早饭吃的是昨晚的剩饭和剩下的点汤汁剩菜的大杂烩,热乎乎地一口下去从喉咙暖到了胃里。
李小年不太好意思让季止吃剩饭,又下了点面条切了点肉进去煮了碗青菜肉丝面。
季止默默把自己的那碗面和李小年面前的那碗剩菜大杂烩掉了个方向,又把大杂烩里面的肉都挑到李小年碗里。
李小年捏紧了手里的筷子:“这是剩的。”
季止无所谓:“我就爱吃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