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季曲侧过头,孟慈伸手抽出季曲唇间的烟草收回烟盒。
在季曲陷入呆滞的同时,孟慈伸出双手捧住季曲失去温度的脸踮起脚尖吻上去。
含着同样失去温度的双唇,孟慈微颤的睫毛扫到季曲的脸。
她退开一些,皱眉说,“以后能不能少抽点烟。”
然后又吻上去,失去重心的身体在空中打滑。
季曲下意识地伸手拢住孟慈,然后转位主动,几乎是用撕咬的方式来回应孟慈突如其来的慈悲。
夜亮如白昼,烟火落在两人身上。
妖精啊,不用费心下咒,我自愿上供,我的命你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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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孟慈和季曲默契地忽略从前不提。
像是水生植物,不需要培育发芽的土壤,只要有太阳光照就能维持生命。
反正来日方长。
元旦起来就是春节。
季曲的应酬成倍增加,一周有六天都在酒桌上,剩下的一天留给孟慈。
就连华婉想见季曲都得提前半个月排号。
虽然季曲那晚只把人送回家便被下了逐客令,但是架不住孟慈对自己的态度好了少。
联系方式通通加回来不说,偶尔还能得到几句话儿。
这对季曲来说已经是不小的进步。
今天是安翰的局,熟人多,不用拿出非要喝倒的劲儿,喝好足够。
季曲坐在安翰的左手位,没抢主人的风头。
他和孟慈和好的事儿传了不少话头出去。
但是毕竟还没好透,又怕华婉出手干预,所以逢人问起就模棱两可的应付过去。
一时间大家也不知道这两位到底是什么进度。
“孟总就在二楼的包厢,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席间有人挑起话头,等待季曲的反应。
“随便。”季曲抱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就是手指翻飞地快。
安翰瞄了一眼,怪不得随便呢,正和人聊着呢。
用胳膊磕磕季曲,“怎么?还没追上?”
“快了。”季曲笑着收起手机,端起桌上的酒杯提了一次,大家自然跟着饮尽。
季曲又开口:“你呢?日子定好没?”
安翰拿出手机日历,给季曲指,“家里看了几个好的,我打算让她和她爸妈定。”
“这么孝顺?”
“毕竟把人家老两口宝贝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娶回我家。”
季曲点头,拿着酒杯冲安翰倾斜。
安翰笑着受了,又回敬一杯。
饭局差不多结束,季曲没跟下一场。
安翰本来也想回家陪何冉,但是奈何今天他做东,总不能扔下这一大家子人跑了,只能作罢。
季曲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本想掏出烟盒借着尼古丁醒醒酒,又想到一会儿见到孟慈不免又被推远,便卸了心思。
招手叫服务生要了除味喷雾,想把自己身上的烟酒味盖一盖。
但是晚上这群人就好像烟瘾中毒一样,导致季曲用了大半瓶都没成功。
抬起袖口嗅嗅,季曲干脆脱了外套。
反正一会儿直接上车离开,不会冷到。
拿出手机给孟慈又发了几条消息,等不到回应,又坐着等了一会儿,抬腕看表已经十二点,转场也该离开了,季曲准备到包厢去找人。
刚站起来就看到方萤扶着喝了不少的孟慈从电梯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把人接过来,季曲冷声问方萤人怎么喝成这样。
“其实今天喝得不算多,但是她今天白天一直忙没吃什么东西,晚上过来之后就直接开始喝,所以才醉了。”
方萤解释着,眼看着季曲的脸越来越难看。
孟慈摆摆手,说自己没事,让方萤赶紧回家,知道今天逃不了酒局,司机一早就备好了,此时刚好送方萤离开。
季曲的司机也在门口等着,看到老板出门急忙下车来迎。
方萤目送季曲的车消失在路口后才转身上了自家的车,想起刚刚季曲越来越冷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替孟慈捏了把冷汗。
孟慈在车上一动不动,头靠在车玻璃上,冰凉的温度暂时压制住因被酒点燃的体温。
季曲坐在旁边,闻着孟慈身上比自己还重的烟酒味止不住地烦躁。
车子走走停停,孟慈的头也跟着晃,偶尔还会磕在车窗。
季曲在孟慈的头第三次磕上去的同时,冷着脸把人搂过来放在怀里。
还没靠热,孟慈便皱眉不满,控诉季曲身上的烟味难闻刺鼻,挣扎着要离开。
“到底谁身上的烟味重啊?”季曲更加不满,把人硬生生地按在怀里。
“当然是你啊。”孟慈挣扎了几下无果,便不动了。
季曲低头去闻,孟慈的唇间也有极淡的烟草味,顿时火上心头。
“不让我抽你怎么还抽?”
“抽什么?”孟慈下意识地反驳。
从孟慈的手袋里翻出还剩半包的细烟,季曲递在孟慈眼前。
强睁开眼,孟慈平淡道:“怎么了?”
季曲把烟盒扔回包里:“麻烦孟总一视同仁。”
其实不是季曲非要管着孟慈。
但是分开这两年,孟慈确实多了很多不好的坏习惯,总归对她身体不好。
“我又没管着你季总。”孟慈抬手覆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敲了几下,“你也别管我。”
剩余的路程,孟慈又回到老位置,车玻璃依旧冰冷。
季曲按下车窗把萦绕在鼻尖的烟酒味赶出去,扭过头看向窗外,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