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喂乌雅和玉骢吃过了苹果后,阿尔斯兰才正色道:“慢步、快步你都已经会了,今天练跑步,跑步是马匹的中高速步态,节奏为“三拍”。马匹的三蹄依次着地,形成一种流畅的起伏感。”
他说完,骑上小黑给她演示了一遍。方好好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基础打得扎实。对她来说,这一步只是提速的问题,很快她就掌握了要领,骑着大白在跑道上奔驰起来。
几圈下来,她的动作越发熟练,但小腹的疼痛也在逐渐加深。方好好逐渐放缓了步调,心里有些不安。她的例假向来规律,除非剧烈运动,否则几乎不会有痛感。可此刻,小腹的下坠感让她意识到,骑马确实算是剧烈运动。
她咬了咬牙,强忍着不适又练习了大概半个小时。结果下马的时候,小腹的坠胀感突然加剧,害她一个踉跄,差点儿扑到了地上。
去洗手间换卫生巾的时候,发现血量过大,她才终于决定暂停训练。
“你办公室有热水吗?”她扶着栏杆,声音有些虚弱。
阿尔斯兰看她唇色发白,猜到她是身体不适,点了点头,带她回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比达吾勒的要宽敞些,放了两张办公桌,侧边还有一组沙发和茶几。方好好坐到沙发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靠垫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不多时,他就端了一壶热水和一只洗净的杯子进来:“你先休息,我把乌雅和玉骢牵回去。”
她点点头。
可还不到一分钟,他就又拎了一个“小太阳”进来,还扯了一个插线板,把取暖器对准了她,才再次离开。
方好好有些感激,却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嘀咕:这人还挺细心。
她捧起热水杯,暖意很快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人一暖和起来,精气神也跟着恢复了。她喝了点儿热水润了润嗓子,掏出手机开始背词儿,话筒里传出阿伊莎青色而稚嫩的声音,方好好一字一顿的复刻。
就这么休息了大约二十来分钟,阿尔斯兰也回来了。
他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动。方好好调小了手机音量,抬头问道:“我没带耳机,会不会吵到你?”
“不会。”他的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轻声答道。
男人脱去军绿色的雨披后,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棉服,虽然洗得有些发旧,但熨烫得整齐。办公桌也收拾得干净,桌面上摆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杯,很有一股老干部的沉稳气质。
方好好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偷偷打量起他。
他的五官生的端正,身材也挺拔,很有一种中式的、板正的帅。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真是一点儿也不像哈萨克族,到底是不是混血?
察觉到她的视线,阿尔斯兰侧过头,目光交汇的瞬间,方好好瞬间心虚地垂下眼眸,嘴里机械且重复的念着:“xx, xx, xx。”
“是XX。”他纠正她的发音。
方好好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念下一句。
阿尔斯兰却突然打断了她:“这句翻译的不够准确,应该加上**。”
她抬眸,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
男人的眼睛深邃而沉静,她忽然想起阿伊莎说自己的翻译可能会缺失哲理性和意境。
或许,可以请他帮忙看看呢?
可是,自己昨天还在跟他怄气,这会儿开口请他帮忙,会不会显得太没骨气了?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纠结。
看她欲言又止,阿尔斯兰主动开口到:“有话想说?”
“呃...”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以工作为重:“我有几句词不知道该怎么翻译,你能帮我看看吗?”
他点了点头,语气干脆:“好。”
方好好挪步到他身旁,将手机放到桌面上:“就是这几句。”
阿尔斯兰默读了一遍,全是融合了诗词和谚语的劝诫,逐字翻译或许能够把话讲清楚,但却难以保全诗词的韵味,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是两种不同的语言,背后的文化也存在差异的。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一边思索一边用哈萨克语写下了那几句台词:“你先照这个背,我再想想怎么润色。”
方好好点点头,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那你再帮我录下来,好不好,录的时候要按照你们的习惯停顿和断句。”
“好。”他接过手机,按照她的要求开始念出台词。
他的嗓音浑厚而低沉,说普通话时略显清冷,但一旦说起哈萨克语,那种清冷便莫名染上了一股张力,变得深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力量,穿透空气,直击人心。
方好好听得入神,眼神不自觉地移向了他的嘴唇。那张唇上薄下厚,透着淡淡的玫瑰色,唇形清晰得像是精心勾勒出来的。她一时有些恍惚,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就在她出神发愣之际,电脑里突然传出了“滴滴滴”的提示音。阿尔斯兰按下暂停键,抬眸的瞬间,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这距离近得他甚至能清楚地数出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像一排小扇子,忽闪忽闪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水汪汪地望着他,仿佛能映出他的影子。
阿尔斯兰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