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几位哥哥,什么风把你们吹到这里来了?难道这里推牌九更有感觉?”程曦好笑地打招呼。
让族里这几个人抛弃常驻地,把打牌地点换成了自己家门口,族长一家也不知道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自己。
说他看不起吧,自己昨天只是少说了几句话,他就找人来看着自己的行踪。
说他看得起吧,这几个人管什么用?而且一群赌棍一大早就起床换地点打牌,谁都知道这事不对劲吧?
当然,程曦不知道,族长并没有打算打探出程曦想要干什么,毕竟族长已经深刻认识到,程曦这个病秧子的脑子绝对有病,一般人是猜不出他的想法的。
族长不需要赌棍们做什么,只需要他们限制住程曦的行动,别让他到处串门或者出村就行。这事对于赌棍们这种闲汉来说,是最专业对口的。
程曦看到这几个人,直接回身拿了一个渔笼子,去往村边的小溪,任谁看了也知道他这是要去捕鱼,几个赌棍对视一眼,收了手里的牌,直接跟上了程曦。
有人甚至还特别拙劣地表演道:“哎呀,打牌太久了脖子疼,起来活动活动。”
到达小溪边,不出程曦的预料,果然看到了贵哥的女儿。
这事甚至不需要程曦发挥自己的推理能力,脑子早就自动得出了结论。
已知贵哥女儿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开始帮家里做家务,已知族长让人看管贵嫂不许她外出,已知族长派过去的两个妇人都是好吃懒做的婆子——得出贵哥女儿要来小溪边洗家里衣服这事,也是自然而然了。
这年头家里有两三套应季的衣服已经算是家境殷实了,昨天闹了那么一出,前几天又都是细雨天,路上都是泥,贵哥儿家中如果没人洗衣服,怕是明天就没衣服穿了,所以两个婆子肯定会放贵哥儿女儿来洗衣服,并且把自己的衣服也扔给她洗占便宜。
所以,这就是程曦能够接近贵哥家中人最好的机会。
“嘿,小孩,你昨天反杀的那招用得不错啊。”程曦打招呼道。
“我不叫小孩,我叫福丫!”小女孩反驳道。
“好的福丫。”程曦改口,问福丫:“你们想不想洗脱自己的罪名,让陷害你们的那群人,包括族长都付出代价啊?”
福丫警惕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程曦摇头:“小孩我多教你一个乖,你不应该问我想要干什么,我刚刚都说了,我能够让他们付出代价,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至于我有没有额外需要达成的目的,在你处于弱势需要帮助的情况下,不要刨根问底。”
“面对这种情况,你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问我:你想要什么?”
“不用纠结别人的目的,而是要看别人想要你付出什么代价,懂了吧?”程曦揉了把福丫的脑袋。
福丫显然把程曦的话听了进去,思考了一下,问程曦:“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你们给族长找麻烦啊!”程曦声音开朗地说道。
听到程曦的话,边上狗狗祟祟偷听的赌棍瞪大了眼睛:好家伙,曦哥儿这小子果然一身反骨,族长的麻烦他都敢找!不怕族长反过来找他麻烦吗?
这么想着,赌棍们派了一个人去通知少族长。
听到有人跑远的动静,程曦的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是有人跑去报信了啊。
程曦觉得自己和族长这一出就像是套娃,族长以为自己预判了程曦的行为,程曦却预判了族长的预判,也不知道自己和族长两人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最终的结果,还要看族长有没有派人在贵嫂娘家附近拦截,以及事情究竟是不是如同程曦猜测的与贵嫂娘家有关。
福丫听到程曦的话,问道:“我们给族长找麻烦,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程曦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族长想要给我过继儿子,继承我家的家业,但是儿子的人选都是他定的,我不愿意,当然就想要给他找麻烦了。”
听到程曦这话,有赌棍说道:“这家伙居然还对族长他们记恨在心,这事很重要,我要去报告。”说完也溜了出去。
剩下的两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两人该不会是自己跑去领赏了吧?”
这时候,听到报告的少族长压抑住怒气,给了两个赌棍一串铜板,就连忙去了亲爹那里。
“爹!还是您老人家厉害,昨晚一眼就知道程曦不对,他今天就跑去找了阿贵的女儿,想要撺掇人家给我们找麻烦呢!”
族长闻言,悠闲地抿了口茶:“所以我说什么来着?你啊,还年轻,还需要历练。”
少族长低头表示出认错的态度,追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找人打程曦一顿,就他那身板,下个月估计都要在床上待着,肯定碍不着我们。”
族长闻言连连摇头:“你这孩子,做事就是太粗糙了,程曦好歹也是有功名的人,县学每个季度都要关心廪生的情况,考核他们的学问,你派人打他一顿,到时候闹上县衙,难道脸上就很好看吗?还是你能担保你的人不会被程曦抓住马脚?”
说完,族长义正言辞地表示:“我们都是遵从律法的人,可不能干出这种事情。”
“所以爹您的意思是?”少族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二流子的家人刚刚求到你娘那里,他们可不想被安上通奸罪挨板子,正好程曦凑上去和贵哥儿家的搅合在一起,说他们私底下没联系,谁相信呢?就是不知道程曦那身板,能不能挨过县衙的几板子了。”族长嘬了口茶,摇头晃脑的样子十足的反派模样。
“妙啊!爹您可太厉害了!”少族长兴奋的一拍掌:“我这就让人安排!”
说完,少族长又犹豫问:“那如果程曦只接触阿贵的女儿,从不接触那女人,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