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大抵都是出自陆迟的责任感吧,他本就是一个会负责到底的人,自己作为陆家养子,应该被他划归于责任的一部分。
如果,让他看到自己过的还行,他应该就会离开,回到国内,过属于他的生活,和他的联姻对象一起。
而自己只要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和陆迟保持距离,然后找机会离开这里就行。
他不想赌也不敢赌,不管是陆迟的情感还是陆迟的安全。他只想保留些美好的记忆,权当是他的一点私心。
在这之后,他伪装的很好,除了不肯出房门见人外,食量尽量接近正常人,想吐的时候就把自己关进卫生间,开着水流声。睡不着时也会闭上眼睛,以应对陆迟半夜的查房。
他抱着猫,一下下刻板重复的捋着橘猫背上的毛,不想见人,陆迟就亲自在饭点的时候进来送饭。
北欧极夜的日子里,林阙轻的身体早就分不清时间,为了能至少睡着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塞进了衣柜。
那里面有几件陆迟常穿的衣服,他像筑巢一样将自己淹没在大衣和羊绒之间,闭着眼蜷紧身体,陷入不太安稳的睡眠。
这一回,他看错了时间,陆迟进门后,发现布置得温馨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没有第一时间喊林阙轻的名字,而是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走到衣柜边,慢慢打开柜门。
果然,在一堆衣服下找到了面色苍白的林阙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钻衣柜。
他拨开衣服,小心翼翼地把浑身冰凉的人抱起来。大概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林阙轻并没有醒来,反而是下意识靠近味道的来源。
“哥哥……”
“陆迟……别、别走……”
一声声无意识的呢喃,回荡在空旷温暖的室内。
陆迟蹙了蹙眉,他也只有在梦里,卸下一切心防,才会吐露几句真实心声。
怀里的人轻的像羽毛,陆迟回到床边也没有放下他,而是抱着人坐在床上,指腹摸过他瘦削的脸颊,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眼下的乌青带着挥之不去的病气。
陆迟握起他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腕,皮肤白的近乎透明,青色血管气势汹汹的暴露在外,宣誓着手腕主人的孱弱不堪。
明明是单薄的身板,却藏了足以压垮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