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现在就行。”林阙轻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尽量疏离。
陆迟摆好碗筷,这次却没有走。
林阙轻强装镇定,机械的将精致清淡的饭菜送进嘴里,可口的佳肴流进胃里,比起食物更像穿肠毒药,搅得他恨不得将皮肉捅穿。
“别吃了。”陆迟声音有些颤抖,夺下了他手里的筷子。
这两天,原来不止睡不好,连吃也是这样吗?为了骗过他,真是煞费苦心。
林阙轻忍着疼痛,抬起眼,懵懂的望向他。
“对不起。”被他的眼神刺痛,陆迟无比自责。
自己真是太久没有见到他了,怎么粗心至此,居然忘记了这小祖宗隐瞒病情的能力。
林阙轻捂着胃,思绪混乱如麻,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道歉。皱眉间,他一把推开了拦在面前的人,脆弱的胃再也承受不住这过多的食物了,顾不得伪装,狼狈的身躯扒在水池边,吐得昏天黑地,腰弓得像虾米一般,连气也喘不上半分。
陆迟在一旁搀扶着他,亲眼见他吐到最后,水盆里只剩下带血丝的水。
陈近成很快到场,他懂些望闻问切,其实症状明显得很,更别提他家里世代从事中医,自然一眼便能看出林阙轻病得不轻。
书房内。
“他身体天生就弱吧,小时候底子没打好,长大以后又可劲儿糟蹋。最重要的是,心病难医啊。郁结于心,多思忧虑,食不下咽。”陈近成扶了扶眼镜,不知道这位病患是造了什么孽了。
“听我一句劝,尽快带他回国吧。”陈近成建议。
“必须回去?”陆迟拧起眉,继而又说:“我可以把国内外顶尖的医疗团队全都挖到这里。”他语气平静,神色严肃而认真的认定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不仅仅是医生的问题,这边极寒极夜的环境就不适合他待。”陈近成见陆迟沉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开口前打断:“别说你能给他建一个恒温玻璃房这种话。”
也不是不行,陆迟笔挺的身影站在窗边,叹了口气:“他不愿意跟我走。”一向镇定从容的人难得落寞。
他此刻的无力与妥协,与方才想将林阙轻锁起来时的侵占形成鲜明对比,他根本不可能容忍任何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人伤害林阙轻,不管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陈近成第一次见他这样无可奈何,不断退步。在他自己身上,腿伤疼的打封闭都要按时赴会,却能在另一个人身上包容至此。
算了,再帮一把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