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云虽然也知道是开玩笑,却还是被那个数目给吓住了,脱口而出:“他没那么多钱!”
阮珩确实没那么多钱。阮家虽然富贵,但从来都是反对儿女奢华纨绔的,因此,阮家小姐公子们的月钱都不高,阮珩的就更有限了。
但虽如此说,松云的反应也太老实了,房间里再次传出层层笑浪。
正在说笑时,早上来送早点的那个丫头又来找松云了,说是二公子派她来接他的。
松云便急忙起身,魏月融招呼了一个丫头来:“去把我那个荷包拿来。”
那丫头便去了,回来时手里捧了一个托盘,松云看时,只见上面有一个刺绣精致的杏黄色小荷包。魏月融亲手给松云系上了,便叫人送他出去。
松云回到晴雪斋,只见阮珩好像也是刚刚回来不久,小丫头正在服侍他洗手更衣。
松云看见阮珩的背影,又觉得有点害怕,但还是连忙赶上去,说:“我来吧。”
“去哪玩了?”阮珩看他心情似乎挺好的,便问。
松云一边帮他解腰带,一边说是在魏月融那。
“在他那里玩什么了?”阮珩笑了笑,又问。
松云一边把阮珩脱下来的外衣递给小丫头,一边说:“早上我们就一起吃饭来着,少爷给我的点心我跟他一道吃了,很好吃,他很高兴,后来他跟管家娘子们算账来着,让我看了一会,后来还打了牌。”
他有意无意地略过了自己睡了一下午的事,因为觉得阮珩听了一定会取笑他。
“打牌,你还会打牌?”阮珩很有兴趣地问。
他换好了家常穿的袍子,往窗边的榻上坐了。
松云就也跟了过去,说:“不是我打,我看他们打来着,不过他们也教我了。”
“那你学会了没有?”阮珩喝了口茶,问。
“没有。”松云诚实地说,引得阮珩发起笑来。
阮珩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松云心里有点踌躇,但还是挨着他坐过去了。
一坐上榻,松云衣摆下就露出了一个荷包,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牵牛紫的外衫,下裳是藕荷色的,一只嫩黄的荷包在上面很显眼,是阮珩从前没有见过的。
他随手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绣的是两只小猫滚绣球。
“临走的时候侍君给我的。”松云告诉他。
荷包里面有些沉甸甸的,阮珩解开纽子往外一倒,一对小小的福寿金锞子就滚入掌心里。
松云见了,显得很惊讶,阮珩问他:“你都不知道?”
松云茫然地摇了摇头。
阮珩便在手里掂了掂那两个小元宝,逗他:“是我发现的,归我吧?”
没想到松云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意思是同意了。
阮珩却笑了起来,把他的宝贝金豆豆给他装回了小荷包里,说:“内宅里要用钱的地方多,你自己拿着花吧。”
“我才不花呢。”松云挽着那个荷包说,“我要留着的。再说我娘给我带钱了,我有钱。”
“嗯,你有钱,”阮珩笑了起来,“你比我还阔呢。”
“连我都是少爷的了,有什么阔的也是少爷的。”松云很明白地说。
阮珩夸道:“还懂这个,长进了。”还拍了拍他的头。
说话间,接松云回来的那个丫头来上了茶,松云刚刚在路上才问明白,原来这个丫头叫玉棋,都是新近指来服侍阮珩的。
阮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道:“嗯,今天的茶还不错。”
他喝完了,就顺势把茶杯递给了松云:“你尝。”
松云觉得有点意外,以前两人虽然也一起吃一起睡,但从没就着一个茶杯喝过茶。不过,阮珩说味道好的茶,肯定是很好的,松云便捧着茶碗啜了一口。
阮珩看着他用红唇抿着白瓷茶碗喝了一小口,便问他:“好喝吗?”
松云就真的认真地品了品茶,然后纯稚地点了点头:“好喝,少爷。”
阮珩便又笑了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很有趣的事一样,松云实在不解,从前阮珩好像并不经常这样笑。
今天他好像已经为别人带来了太多的快乐,这并不是件坏事,但令松云苦恼的是,很多时候他并不知道别人为什么笑。
“我该拿你怎么办?”阮珩好像也很无奈,用一只手环住了松云的腰,两个人凑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