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陵南将那本尘缘簿捞上来后,才是真真切切地傻了眼。
这尘缘簿,恰好是那最为冷淡的月神官的!
完了完了完了,陵南的心里在不停地哀嚎。这位神官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若说是其他人是冷淡,那他完全称得上是冷淡的翻倍。
陵南颤抖着手翻开了这位爷的尘缘簿,想看看自己究竟给人家添了几位红颜知己。
不看还好,这一看就把他吓个半死。
人人皆知月神官是所有仙人中情缘最干净的一个了,一根红线都没往他身上绕。而现在陵南翻开的这本尘缘簿,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从第一页一直写到了最后一页。
他看着都觉头皮发麻,更别说让月神官本人瞧见了。
可翻下如此大祸,逃是不可能逃得掉的。当他被月老拎去月神殿,他颤颤巍巍同月神官道歉时,对方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平静的可怕。
陵南宛如砧板上待宰的鱼肉,惶恐地等待着自己的判决。
谁料对方只答了一个字。
“哦。”
陵南:“?”
“不知神官想要如何责罚我这小弟子?总该给些惩罚不是?”月老搓着手,脚上不停,走来走去。
月神官想了片刻,最后答道:“那便同我这些分身一同下凡,为他们护法吧。也少扣些我的修为了。”
陵南听罢,麻溜地行礼:“谢大人宽恕。”
此后的好几十年,他都同这月神官的的分身一块度过。不过是每历完一世,相对应的记忆就会清除。直到现在,他还没想起自己曾经都过了些什么日子。
“哦?”王翎道,“竟如此……无聊。算了,我既承诺了你们,便自然不会食言。看在曾经是同僚的份上,便送你们一程。”
说着她又变为一只大鸟,请几人坐上去。她特意将背部的火焰熄灭,防止几人坐的不舒服。
陵南往月官身旁挪了挪,掩嘴小声问道:“王翎不是被天道废了么?怎的还有神力?按理说应当没有了才是。”
月官一听这话,好似如梦初醒一般:“说的在理,不应该还有变换形态的能力。”
“难道她当真同伏香联手了么?”陵南思索着,“毕竟照伏香的话来说,她的女儿是神官,可以提供神力。王翎或许因此会和伏香达成合作。她的话也不能全信。”
“我想你应当知道王翎是因为什么被剥夺身份的。”
陵南微微睁大了眼:“反抗天道,独立于世?”
月官点了点头:“若是如此,她定然打着什么算盘。”
“你的意思是?”
“得当心点了。”
陵南的脸色一下变得沉重。王翎的性格他一直都知晓,刚烈,不服管。纵然是被贬下凡的那天,她仍然高昂脑袋。
这样的人,骨子里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心里多少都会带点怨恨。
“她会复仇?”陵南特意将声音压低了不少,将原本就小声的音量压得更低了些。
“这还算好处理的,若是搅翻了整个天庭的秩序,怕是你我都难以独善其身。”月官说道,“千百年来,被天道贬下凡的仙官不在少数,稍稍联结,便可搅出千层浪。”
王翎飞着飞着,突然扇停了翅膀,减缓了速度。两人以为她听到了谈话,立马闭了嘴。谁知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二人的耳朵。
“翎儿?我来向你寻几个人。”
是伏香,她怎么找到这来了?
陵南神色微变,几人坐在鸟背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找谁啊?”王翎的语气满不在乎,一如既往的散漫。“我可不是能随意使唤的。”
“是是是,我自然知晓。”伏香笑着,声音里装满了亲切,“三人。一位着浅绿袍,一位着黑袍,另一位么,好像穿着淡蓝色的袍子?”
“犯什么事了?还得要你亲自出马?”
“你是不知道,那几人可难缠了,竟能破得了我的雾,想来是几个不好惹的主儿。”王翎叹口气,“还妄想偷走我瑞儿的玉佩。你也知道,这玉佩对你我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
王翎嗤笑一声,开口道:“你不如看看,我背上这几位,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啊?”
她变卦的速度如此之快,杀了几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眼下情况迫在眉睫,短时间内确实没办法逃脱。
伏香的语气里难掩激动:“是吗?你既已经将人抓来了?”
她边说,边绕至王翎身后,往她背上一瞧。
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只有一坨乱七八糟的艳红色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