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泽维尔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感受到自己正躺在一块木板上,于是奋力地把自己支撑起来,靠在墙上。
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痕,可体内却空空荡荡一片,原本应该充裕在经脉和心脏中的魂能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仿佛完全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泽维尔有些疑惑,他此时不应该已经被献祭掉自己的灵魂了么?
可他为什么还没有死去,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泽维尔轻轻地呼吸着,身体里传来一阵阵空虚的痛苦。
那么久只剩下一种可能,最终的献祭并没有成功。
外面似乎有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打开门来,只见泽维尔视线的尽头,一道天光照射下来,一下子刺得泽维尔有些睁不开眼睛,过了好半天,才适应下来,看清楚周围的构造。
原来他此时正在一处地下牢房里,面前是一排黑黢黢的栏杆,前方分列着两排牢房,里面却空空荡荡的,十分安静,只有丝丝微风吹过,有一些沙沙声。
视线的尽头是一列向上的楼梯,梯级宽大,最上方的平台处设有一扇大门,光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此时,两个侍卫正从大门进来,又合上大门,牢房内又恢复了灰暗。
紧接着,一团团火光亮起来,原来是牢房栏杆最上方镶嵌着的魔法珠亮起来了,熊熊的火焰在里面燃烧,发出有些刺目的光亮。
两个侍卫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在泽维尔的门口放下了一些饭食。正要走时,却听见栏杆内干涩的声音问:“我现在在哪里?”
其中一个侍卫本来想装作没听见,正要离去,另一个人却拉了拉他,他微微摇头,转过来对泽维尔说:“尊敬的阁下,这是永燃神殿的地下监牢,我们是来负责为您送饭的。”
“我被关了多久?”
“自从大神官吩咐把您送到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他为什么要把我关到这里来?”
“这……我们也不知道,”侍卫有些为难地说:“我们是按照大神官的指令办事,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但他有说过,您是尊贵的客人,如果您有什么其它要求,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沉默片刻后,泽维尔说:“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是。”
于是他们便离开了。
泽维尔有些艰难地挪过去,把盘子从底下的开口拿进来,把勺子攥在手里,又闻了闻,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便一点点地把盘子中的糊状食物吃下去。
待用完餐,这两个侍卫便过来拿取,一日三餐,均是如此,每次来的时候,还会轮换成新的面孔。就这样过了几天,泽维尔终于发现自己的魂能恢复了一些,足够施展小小的法术。
一天夜里,监牢上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泽维尔知道,这是侍卫门每天的最后一次换班了。又等了许久,一直听到那侍卫的站立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不时打了打哈欠,他这才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文。
随着手指在空中游走,一排横向的淡蓝色符文正好出现在空气中,泛着幽幽的蓝光,映照在泽维尔的额头上,很快,他额头的位置也出现了相同的符文。
他在召唤“父亲”的残影。
仪式在静谧的空气中慢慢成型,四周静悄悄的,泽维尔背对着监狱栏杆,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的空墙,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一道虚影赫然投在墙壁上面,那影子异常高大,正出现在泽维尔正面,完全挡住了他的身影,但那影子的边缘有些虚化,看起来十分模糊,仿佛不太稳定似的。
“泽维尔……?”那声音有些疑惑地说。
他接着说:“你在哪里?为什么我们的联系如此微弱,我也感受不到你的魂能波动?”
“父亲……”泽维尔说:“我被……困住了。”
“……”
“什么?”
黑暗中,泽维尔干涩的声音低低地倾诉着,仿佛幽咽魂灵的低语:“绯瑟的王发现了我……上一次分别之后,我才直到原来他们的大王子已经感染了炎祀诅咒,于是他们假意让我前去缓解他的诅咒,但……但他们的大神官知道了如何彻底治愈诅咒的方法,他们更近一步,利用了一具黄金的棺木作为介质,用来夺走我……的魂能和生命,用来治好那个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