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范大人,这怎么好意思,此乃本分事”王启年一脸谄媚的笑着“您呐,只要没事儿,比什么都强。”
范闲甫一被滕子京带走,消息便传入了皇宫。
天子脚下行刺,李云潜听完竟也不恼,面上愉悦,心里有另一番盘算。
先不管范闲是否有上一世的记忆,单看现在被人追杀毫无自保之力,武功胆魄远不及前世。既如此,无权无势便翻不出什么风浪,可徐徐图之。
思至此处,李云潜提笔在卷轴上缓缓落下最后一行字,轻轻吹干了墨迹,招呼侯公公上前“把这卷轴交给老二,告诉他好好看看,一定要看懂,若看不懂,尽管来问朕”末了又补充道“广信宫太聒噪了,让李云睿动作轻些。”
范闲心中觉着奇怪,自从那日在城中被劫杀滕子京相救之后,竟再没有刺客尾行偷袭了,可李云睿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刺杀没得手便会在其他地方使坏。
只有前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范闲一颗心悬在胸腔里放不下,只怕后面还要有大事发生。
但无论多大的事儿,没发生就是没发生,发生了的总要好好处理一下。
比如和李承泽的冲突。
自那日争吵之后,范闲便再没得李承泽的消息。如今已入深冬,眼瞅着快要下第一场雪了,范闲想起去年的初雪便是和李承泽一同看的,彼时温馨历历在目,不过时隔一年,两人的竟起了这样的冲突。
不如登门求和吧。
他知晓李承泽的性子,受了这样天大的冤枉,断然不会主动求和,即使他现在前去和解,也未必能得到原谅。但一直这样僵下去也不是事儿,总要有人先服软。
他大人大量,这台阶他来递。
靖王府外的守备比平日整整多了一倍之数,范闲看着府门外乌乌泱泱一片军甲,心下疑惑,边想边来至王府门前,从前守卫态度和煦,他刷脸就能进,如今被冷冷拦下还是挺有落差的。
王府侍卫说世子抱病卧床多日,不见外人。
病了?真病还是假病?范闲心中茫然。若说是真病,李承泽确实年年这个时候总会身体不适,让人揪心,可若说是假的也无不可,无非是他不想见自己。范闲最怕这种情况,哪怕当面吵起来,也比回避不见要好。
如此亦真亦假之间,他倒纠结起来,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希望李承泽真病还是假病了。
在原地手足无措了一会儿,他转而问起靖王府外为何添了许多守卫,无心之问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长公主过府拜会,这些侍卫是随行护驾。
长公主?李云睿来靖王府做什么?来见谁?难道是李承泽?
李承泽推脱抱病不见自己,却见李云睿?!
好一个不见外人。
眼见怒火要起,范闲敲了一下自己后脑勺,手动打断了这个念头。
不行,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万一有心人故意误导怎么办?犯了一次浑可不能次次都犯。
今日见不到李承泽,他就明日来,后日来,日日都来,总有一天能见到。
至于李云睿来的事儿,只要能和李承泽面对面坐下好好聊,总会问清楚的。
范闲做了个深呼吸,现在要紧的是为自己和解的诚意加码,他琢磨着回去做几个药膳单子,给李承泽补一补,毕竟弱气了吵架也吵不痛快。
冷香小筑内,李云睿身披一袭狐裘坐在摇椅上,手中摆弄着一只鹤羽。
李承泽站在一旁,看她这副做派叹了口气“姑姑何苦祸害我的鹤呢?有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