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靠让人做梦治疗?”
“造个美梦,你要试试吗?”
“呵,我才不信,你看起来就是个骗子。”
“你是不敢?”
“我不敢?”
激将法对王明很有用,当天他就决定试试,他偏要让这个骗子颜面尽失,让他不能再这么大言不惭。
“你在这里呀。”李小小找到了夜色沉沉处的王明。
夜晚的风柔和温暖,借着远处的光,他们一起看着黑漆漆的海。
“小小,我是不是很没用。”
“在我面前是的哦。”李小小毫不客气地说道,她看着海,没有转头,想着旁边鼓足勇气寻求肯定的某人听到她的回答,现在一定红了眼眶,但是他得学会接受自我的无能,就像她一样,在这个年纪,接受自己的弱小,那是时间限制的无能为力,他们一样平凡,一样无法逃脱家庭的束缚,但这并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被迫无能为力。
“没办法呀,我们现在和大人相比,确实很弱啦。”李小小无奈地说道。
“没办法吗?”王明懵懵地重复道,内心空荡荡的,迷茫空洞,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他对着黑暗,大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浪花潇潇,无言的大海没有回答,王明躺倒下来,他睁着眼睛呆呆地盯着天,没人能给他答案。
淡红色的樱桃酒,跳跃的烛火,一张小圆桌,梨白邀请莫天青一起看看星星。
虫鸣阵阵,夜晚的风缓慢柔和,说不出的惬意与轻快。
“月亮倒是不错。”莫天青尝了一口樱桃酒,淡淡的清香,红色的液体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鬼魅,像是巫女熬制的迷魂药。
“小凤看月亮。”梨白觉着这样好的天,也该让小凤看看。
“既然喜欢,何不留下。”莫天青看出梨白的不舍。
梨白抿了一口酒,摇晃了一下酒杯,对着明月,敬了一番,然后仰头喝下,“喜欢又怎么样?也许今天喜欢,明天就不喜欢了呢?人都是这样。”
莫天青拿着酒盅,重新为她续上酒,看了一眼灯火摇曳中看不清神色的女人,清风吹过她的发丝,焕发出别样的生机,她伸手抚过捣乱的几根,低垂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烛火顺着她秀丽的轮廓投下阴影,长睫像是火光中振翅的枯叶蝶,遮住幽幽的目光。
“我以为,喜欢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的得到。”
夜色放大了内心的野兽,梨白抬眸看向莫天青,惊诧他说出与自身平时展露出来的温润完全不相符的话,她以为,这样的人,喜欢某样东西,该是徐徐图之,就算是得不到,也会磊落的放手,不料,在这沉沉夜色里,借了一杯酒的放肆,说出这般不符合他人设的话来。
“只要你想。”莫天青的脸被晃悠的烛火叠出迷离的光影,他像是勾人的狐狸,蛊惑你放大内心的渴望,掉进他早就挖好的陷阱里。
“没意思。”梨白拿起酒杯,和他碰了碰,说道:“我为什么要阻止小凤奔向它更好的未来呢?现在我对它新鲜,那是因为王明的委托,还有一段时间的新奇感,本质上,我路过看见一只鸟,一只猫,一只狗,会去逗一逗,摸一下,对他们一样,对小凤也是这样。一段时间的好奇,并不代表一辈子的喜爱。我的耐心不算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它寻找好下一处,也算是对得起这段时间,它对我的陪伴了。”
她说的冷漠又无情,剖析起自己来也毫不客气。
莫天青看着她,希望从她淡然的脸上,找出一条撒谎的裂缝,从头到脚,天衣无缝,像一块坚冰,倒是嘴硬,做的事却完全不是,他发现梨白是个乐于助人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听起来矛盾又荒诞。她向世人施以援手,却在旁人依赖她的时候,撒手离开。莫天青心想,有没有人会成为那个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