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霄缄默不语,开始思考自己与莫天青,还有梨白,他们的三角关系,作为沉默的守候者,他是否合格。最后,他拦住梨白,像是妥协又像是哀求,“我想作为你的病人。”
作为我的病人。
夜沉如水,梨白环抱手臂看着窗外,丝丝凉意侵袭,像是虫子一般爬上手臂。身后附上一具温热的躯体,刚刚好将她冰凉的身躯严丝合缝的揽进怀里,他靠在她的肩膀,灼热的气体擦过她的耳廓、脖颈,像是烈日下热浪滚滚的风波,吐露出的气体,似乎要将一切燃烧成灰烬。
梨白转过身,抱住莫天青,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咚咚咚,宽阔的胸肌结实有力。
“怎么了。”低沉的声音顺着胸腔的那片肌肤传递到她的耳。他们像是枝叶上的花与叶,被藤曼连接在一处。
她像是一只温顺的鸟,如此依恋的渴望他,欲说还休,娇艳的唇是春天的花朵,等待被人碾碎。
莫天青的眼眸暗沉,说道:“在想什么?”
梨白默不作声,蹭了蹭,冰凉的手探过衣服的下摆,向上游弋,莫天青被刺激的闷哼一声,抓住了她作乱的手,放到一侧,手指在手腕摩擦,另一只手用力,像是要折断她的腰,五指横在敏感的腰间,烙铁一般不容忽视的温度。
夜莺轻笑一声,望着明月,奋不顾身地飞扑上去。
“嘶。”莫天青的下巴被猫咬了一口,留下浅粉色的牙印,暧昧横生。
他们拥抱了好一会儿,直到雨落下来。
摇曳的树木鬼影森森,风卷起枝桠上的叶子,像是一个巨人抓住女人的头发,愤怒的嘶吼与咆哮,凄惶的呜咽声延绵不绝,吵得人无法入眠。
作为你的病人,允许你,掌控我,揉碎我,再拼起我。
天明,洗过的天空一尘不染,苍蓝澄澈。
一双苍老的手犹豫片刻,敲响了门。
面前的女人,脸上沟壑纵横,像是干涸的土地,一双眸子,像是劣质的黄玉,浑浊无光。
“您找人吗?”
正要出门的梨白注意到了这位客人,亲切的问道。
“没,我走错了。”女人尴尬地笑笑,她急速地退了出去,小心关上门,像是身后有恶狼追赶。
“唉?”梨白追上去,看见前面还未走远的背影,叫喊道:“等等。”
她追上去,往满脸紧张忐忑的女人手里放上一个苹果,说道:“正好,您是我今天遇见的第一个人,所以这个苹果给您啦。”
“不,我不能要。”女人推搡着,这个女孩子笑起来像个太阳,暖暖的。她无法接受她的好意,不习惯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
“没事,您可以用其他东西和我换。”梨白笑着说。
“用东西换?”女人迷茫了,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换。
“用一个故事吧。”
“我没什么故事。”
“您会想到的,苹果您就收下吧。”
也许是女孩的笑太过具有迷惑性,迷迷糊糊的,女人最后还是接下了这个苹果,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双手托举,像是捧着珍宝一般。
她盯了许久,舍不得吃,放在碗里,想了想,盖起来,藏在柜子里。
“我回来了,妈,好饿呀,做饭了吗?”屋外传来呼唤。
女人关好柜子,走出房门。沙发上躺着一个男孩,7、8岁,脚上的袜子脱了一只,一只甩在一边,门口的鞋乱七八糟,电视声音嘈杂,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小点。”
“我饿了。”男孩像是没听见一般,说着自己的需求,一双脚搭上茶几,将电视声开的更大,根本不怕她。
女人沉默着,坐在一边,也发了脾气,“今天没饭,把遥控板给我,作业做完才能看电视。”
男孩一听这话,瞬间撒起泼来,一脚推开茶几,滑缩在沙发上,大喊大叫:“妈妈要饿死人啦!妈妈要饿死人啦!”
“叫什么叫,一进门就吵吵嚷嚷。”男人骂骂咧咧的打开门,拧着眉大声呵斥。
男孩看见男人,先是一愣,声音小了许多,诺诺说道:“妈妈不给我饭吃。”
女人听见这话立马反驳:“该吃饭了,他还在看电视。”话音刚落,一个耳光扇了过来,男人狠历的声音响起:“敢不给我儿子饭吃。”
浓郁的酒气扇来的飓风,女人绝望的闭上眼,她知道马上会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男孩被吓住了,呆愣在沙发上,蜷在一边,不发一言,眼睁睁看着妈妈被拳打脚踢。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咳嗽声,卧室门打开,一位老人倚着门,颤颤巍巍地生气说道:“一醒来就听见乒呤乓啷,你们是盼着我早死。”他说两句喘口气,看着地上蜷缩着的女人,叹了口气,“做事该有个度,你喝酒胡来,回到家就不安生,家里都是儿媳妇在操持,唉,看你那埋汰样,去洗漱了吃饭吧,收拾收拾。”
一家之主的话还算有些作用,男人进了房门,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倒头呼呼大睡,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