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学后,原下惠去自行车部继续探查敌情。
“小惠。”是东堂学长。
“下午好,我还是第一次看东堂学长穿校服。”她多看了几眼。
他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望着她。
“毕竟要退部了嘛,训练基本暂停了。”
“那东堂学长现在过来,是放心不下学弟们吗?”
“还不是真波这小子。”他低声嘀咕了一句。
两个人站在训练室窗口,一边看一边闲聊。今天的真波也在骑行台上流汗。
“我听说卷岛学长要出国了。”原下惠开始闲扯。
东堂:“嗯……”
原下惠:“东堂学长和卷岛学长是怎么认识的?也是通过比赛吗?”
“是呀,我高一那年入学没多久参加一场爬坡比赛,那家伙爬坡是摇摇晃晃的。”
“最后那场比赛我输了,然后我去找他加了联系方式,他竟然还嘲笑我的发箍,真没品。”他嘴巴抱怨着,神情却带着些怀念。
“不过他的爬坡技术还算一等,勉强配和我竞争吧。”
不,你明明是喜欢的不行的样子,还硬要说是勉强……
“那东堂学长第一次输给卷岛学长后的想法是什么?”原下惠问。
“那当然是下一次我要赢了。”东堂理所当然。
“人一旦失败,就希望能扳回一城。”他继续说。
“真波现在也是一样,急于求得一个结果。然而越是这样做,败绩就越是无法抹去。更何况他的肩上还背负着重担。”
“在别人那边听到的事实,转化成自己理解是需要时间的。”
“小惠,给他点时间吧。”
“嗯……”原下惠试图理解。
“既然你在了,那我先回去了,拜拜。”东堂学长转身离开。
“拜拜……”
东堂学长说了很多,但原下惠仔细一想,又感觉他什么也没说。
事实是什么?
急于求得一个结果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叫她在了,学长就可以撤了?学长原先过来是要做什么的?
就在原下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重响。
“呜哇,真波!”
“不要紧吧?
“所以就让你别在练了啊,先好好休息。”
伴随着学长们的惊呼声,她看到他连车一起摔倒在地上。
他手撑着地坐起,说着“没事”。
“不,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还是休息一下吧。”
学长们惊慌失措,始作俑者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又想上骑行台。被学长们强行抱住身体,扯到窗口位子上坐下。
他坐在那儿毛巾盖在头顶,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有一下又一下的喘气声刷着存在感。
原下惠走到他坐的那面窗,在外面往里探头看他。前几天摔车的伤口还在,他的手肘处结疤的伤口因为刚才摔跤又蹭破了皮,殷红地液体正慢慢渗出来。
她趴在窗框上,手撑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主要想分辨他这个时候想不想见人。
喘息声开始变得平缓,原下惠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垫脚,手努力往前伸,想把他的水壶递到毛巾下的那张脸前。
真波山岳扯掉毛巾,露出蓝色的头发和一张平静的脸。他回头看到半个身子趴在窗口,正给他递水壶的原下惠。
“……”
“真波,你休息好了吗?”她期待望着他。
他接过水壶,“嗯”了一声。
“小惠怎么来了。”他抓了抓头发,像是才反应过来。
“因为想见你了呀。”原下惠说。
“你可以出来一下吗?”她凑过去小声问。
真波山岳拿着毛巾走到门口,原下惠抬头望着他。
“小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他问。
原下惠没回答他,而是凑到门前朝里喊了一声:“学长们,我可以借一下真波吗?”
“带走吧带走吧!”学长们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