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现在的感觉很不好,特别特别不好。
祂好不容易从罗睺那个魔头那里逃出来,连罗睺的话都没听,甚至为此还搭上了一块极其珍稀的无主空间。
一想到这就一阵心梗。
随后,祂就好似被诅咒了一般,在返回本体的途中经历了不少不大不小的困难,让祂的速度一降再降。
祂曾有所怀疑——是否是命运祂们的“恶作剧”,毕竟祂的确是把该说和不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被“捉弄”也是必然的事,不过待到祂回到本体养好被切割的伤就会去找祂们……再讨回来。
扬眉眯了眯眼,躲过攻击。
祂忘了说,
祂和罗睺、鸿钧一样的……
小心眼。
然后扬眉眨了眨眼睛,略过不远处藤蔓的袭击,继续向前跑去。
——
不远处的山峰上,一位以白纱覆眼的瘦削青年静静地站着似是不倒的玉石。
明明无法利用眼睛,却似能够看着不远处的扬眉——祂又换了一件“躯壳”以抵抗那些威胁。
祂的唇色很淡,发丝如同被烈火灼烧过后的灰色,整个人身处灿烂的阳光下,周身的氛围却是沉郁而悲伤的,好似一直处在无尽的痛楚中,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一会儿,祂的身旁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祂与周围的世界相处融洽,完全没有被世界排斥的突兀感。
【命运】没有转身去看身旁的“友人”,祂也没有再探究扬眉的命运,而是细细感知陆压的变化,察觉到祂周身的融洽,又不免从命运下手深深挖寻,随后,祂顿了顿。
不,还是有一点的,只不过很微弱,就像如今的【虚假】。
比不上已经注定在洪荒扎根的鸿钧、罗睺,却与解开“封印”受到一丝【天道】宠爱的【虚假】一般了。
命运还想向深处探去。
陆压看向白纱后面的空洞的眼眶,温和地制止,“命运,就该停到这了。”
如今,【命运】的额头很快泛起细细密密的汗水,祂狠狠地切断了那一丝与祂人命运相连的通道,神魂又开始了深切而绵长的疼痛。
最后的画面,【命运】只看见了一只金红色的、属于洪荒的小鸟。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是陆压先忍不住出口,“怎么了,在看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在混沌时期,陆压与【命运】的关系十分复杂,好听一点是无名有分的伴侣,难听点就和如今的鸿钧与【虚假】一般。
连最亲密的神魂也被对方所侵染,会在阴暗的洞府极尽缠绵,也会在下一刻将对方置于死地。
祂们曾有一个孩子,一个脆弱的、柔软的孩子,是祂们被【繁衍】算计的产物。
毫无疑问,那个孩子无法生存在混沌,祂在眨眼间就变成了灰砂。
那些灰砂被一分为二,祂们各占一半,陆压用来研究如何阻止【命运】的窥探,【命运】用来瓦解五行。
如今看来,二人都有所收获——无论是如今陆压的阻止还是未来陆压最后只继承了单一的火。
良久的,【命运】没有再说话。
祂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了。
【命运】淡淡道:“你与鸿钧做了交易。”
陆压笑笑,祂能察觉到不远处属于鸿钧的气息,这股气息并不针对于祂而是在寻找本体的扬眉。
祂轻轻地叹了口气,稍显凌厉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没有办法啊,谁叫我慢了鸿钧一步又不被【魔道】所青睐。”
对于破损的【天道】,能补全祂的只有一样受伤的混沌魔神,祂们的法则纯正、威胁减弱,是最好的“药品”。
同【造化】一般,【五行】也是【天道】不错的选择,不过,最后造化玉碟还是更为契合鸿钧。
陆压被淘汰了,不过祂也没有悲伤懊悔,相反,祂心里还松了一口气。
被【天道】看上的好处不少,但是坏处却是显而易见。
【命运】没有在说话,祂在扬眉经过山峰时便看见了祂的命运——一颗被修剪得当的“盆栽”。
哪怕【命运】无声地阻止祂去到祂的本体,祂依旧会遵循祂既定的命运:回到本体,然后被跟随其后的敌人修剪,用来摆放在花园的最中心抑或是宫殿的大门旁,成为一件贵重的装饰品。
【命运】转身离去,祂不打算对陆压做出任何正面还是负面反馈。
陆压看着【命运】渐渐消散的身影,缓缓地笑了。
{我曾想过真的和你……在一起,直到我发现我永远都无法获知你的名字。
哪怕我们纠缠至极,连神魂都染上对方的气息。
你对我太残忍了,连鸿钧都知晓【虚假】的名;连妙谛也曾知晓你的名。
我不知,我……不……知……
所以,就这样吧……
互相折磨总好过不闻不问……}
——
子虚行走在那颗绿珠身上时间长河气息所制造的“虚假的长桥”上,时不时将“虚假的桥”进行加固,毕竟那只是一颗珠子,没有祂的引导,妄自在时间长河游荡,也会迷失。
子虚并不知晓祂在时间长河行走了多久,在这条璀璨的长河上,时间是没有意义的、思维是理智而崩溃的、空虚与压迫如影随形……
手中的珠子渐渐暗淡,里面的神魂开始溃败,祂没有多少时间了。
如果说最开始祂放任自己和时辰玩捉迷藏,但是祂的耐心并不好,祂并不想继续回到洪荒花费大量时间甚至可能会与三族产生不必要的联系,去寻找同样的“神魂”然后再来进行这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