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与罗睺对峙的鸿钧微微倾身似是想要去探寻子虚的痕迹,却被罗睺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了感知。
鸿钧皱了皱眉,墨色的眸子里泛起清凌凌的光,直直地看向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轻声说道:“罗睺,你想打架?”
罗睺愣了愣,自从来到洪荒,祂好久没有听到鸿钧这般……直白了。
往常,祂不是说一句留一句吗?
不过罗睺也不在意,反而恶劣地笑了起来,墨发飞扬,红衣似血流淌,“当然……不!我只是单纯地找你不痛快罢了。”
鸿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扔了一个禁锢的法宝,转身离开。
去不周山的路上还能听见罗睺的怒骂声。
如今的确不是打架的好时机,先不提祂还未完全将大劫能量化为自己的修为,就谈——如今这破破烂烂的三族战场也无法承担两位混沌魔神之间的斗争。
打起架来,搞不好,祂和罗睺都会为此担上因果。
圣人不沾因果,但是如今的祂们可算不上洪荒的圣人。
不被洪荒承认,在洪荒行走稍不注意就会担上不少因果,然后就会被【天道】记上。
鸿钧是【天道】代言人,若真的直接对洪荒造成极大破坏,很大的可能要让出一些“利益”;罗睺是魔,虽然不在意一星两点的因果,但是也不会真的让自己背负无法承担的因果——特别是真的将洪荒打碎这种,毕竟魔也是依赖于洪荒生灵的。
到底说来,【天道】、【魔道】都是依靠洪荒而生,洪荒被破坏,牠们也讨不着好,对应起来,鸿钧和罗睺也会被“牵连”。
——
尚在虚空的子虚静静地站在一旁,像是一块不会移动的石头——一块白色的石头。
时辰在子虚离开后不久又特意离开时间长河去找祂,自是有求于人。
当祂发觉子虚不需要祂口中的“未来”后,眼睛又恢复到平凡的黑色,宛若一个普通人。
时辰:“子虚,如果再遇到那种‘外来者’,不要直接杀了。”
子虚看向时辰,祂的脸上带着笑,很普通的笑,但是在没有光线、只有黑暗中的这个笑在子虚看来很……奇怪。
子虚略过那个笑,只淡淡地看向时辰,语气漫不经心,“那你的诚意呢?”
茧,已经是上一笔交易了,到茧被放入时间长河下游后,时辰对祂而言就没什么“作用”了。
等到时辰死了,祂对时间长河洒下善意的谎言,这个交易就完成了。
想到这里,子虚打算离开回到洪荒为下一次大劫积蓄力量,顺便躲避这个“敏感的时期”。
子虚的一只脚即将踏过结界时,时辰看着祂毫不迟疑的背影,轻声道:“若是,我将我‘给’你呢?”
那声音真是极小,但是在子虚的耳边却格外清晰,祂笑着重新面向时辰。
时辰见此,将周边的结界加固,重新组织语言,用正常的声音大小,说道:“若是,我将我的名给你,你是否答应这个交易?”
子虚却嘲讽道:“时辰,你这可不厚道。你的名?等你死后,不光洪荒连混沌都不会承认时辰之名。”
就像在混沌时许多魔神有自己的名字,而到了洪荒,已经死去的魔神只能以法则冠名,没有名。
若时辰只给子虚一个“名”,等时辰死后,洪荒不会记得,还活着的鸿钧、罗睺祂们也不会记得,也就是说这个名在洪荒没有任何作用,只是一个名而已,并不能代表【时间】。
最多只能在时间长河里有点作用。
时辰似是被子虚的无耻惊到了,祂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太贪心了。”
子虚是【虚假】,在祂强过某个人或者某个人愿意的情况下,子虚能够通过虚构其气息并将那个人的存在虚假化,在那个时候,那个人就算有那种能力,但是在洪荒抑或是他人的眼里却是“不存在那种能力的”,也就是认知被混淆,在洪荒这个特别看重“名”的世界,那个人在未来就会真的失去那个能力。
但是,子虚却拥有那个人的气息,甚至能够虚构那个人的能力,到最后,子虚甚至能够彻底取代他。
其中“自己”与“名”是不一样的,“自己”里面包括了完整的【时间】,而“名”却是单纯的时辰,包含的【时间】少之又少。
简而言之,若是时辰将自己“给”子虚,若是子虚不动作(不虚假化祂的存在)还好,若是真的开始动作后,时辰就会在无尽的岁月中渐渐丧失【时间】,然后子虚就会拥有【时间】,虽然不是完整的【时间】。
但那也是【时间】,能够观测多重未来,甚至穿梭于时间长河;而且完整的【时间】会被【天道】盯上。
不完整的,于祂而言刚刚好。
若子虚只得到“名”,最多能在时间长河里观测,连穿梭都做不到,更别说是让时间长河改道。
听到“贪心”二字,子虚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这可不叫贪心,你让我在洪荒留下那些‘外来者’,谁知道你会不会在其中之一里面复活……抑或是通过他们彻底在这个时间的时间长河里掀起骇浪,让已经死去的时辰再次从时间长河的源头出生?”
这两种的可能性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