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导答案直接出来了。”
“哦,”时幸摸摸鼻子,眼睛一扫,指了指16题,“那这个呢,最小值我也有点忘了。”
“填空题最后一个小题现在不是你要考虑的。”
时幸:……
怎么这话说出来,一股无名火呢?
“好吧好吧,那你继续刷题,我写大题。”时幸的手支撑着下巴,将试卷翻面。
写了一半,时幸的眼皮开始打架,他迷迷糊糊打了一个哈欠。
“常珩,我困了。”
没有回应。
时幸扭头,发现常珩正在补充他的笔记本,“你写什么?”
“错题。”
凑近一看,对方把刚才给自己讲的点全记录下来,并且还罗列了一系列题目举一反三。
“这是?”为了我在这里整理错题?
没来由心下一颤,目光由震惊转为柔软。小常珩可比大常珩实诚,大的那个拧巴得不行,还是小的直接。
忽地,时幸脑袋一热,趴在桌上,在台灯的陪伴下,随口道:“哎,常珩,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给你课时费还是因为你喜欢我。”
常珩的笔尖顿住。
说完时幸就后悔了,猛地直起身,“不不不,我是说,兄弟那种,那种朋友之间,呃,心心相惜,反正你肯定懂。”
常珩垂下眼眸,继续动笔写完了文字,随后合上笔记本,“心心相惜吗?”
他看向拘谨的时幸,“你给我一块钱一小时,我也教。”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但时幸压下眉毛。常珩缺钱缺到这种地步了吗?一块钱一小时不如去打零工,游戏陪玩都十块一小时了。
“一块钱一小时不如去乞讨,”在常珩一言难尽的目光中,他道,“我有卡,你缺钱随便拿去花。”
常珩深吸一口气,把灯按灭,“木头。”
“哎,你别关灯,我怕黑,还没有洗漱,乌漆嘛黑摔跤了等会儿。”时幸慌张地抓住依稀可见的人影,呼吸声打在耳畔。
灯光显现,常珩的脸一半在的光明里一半藏在黑暗中,楼上的冲水声很大,时幸别开眼,松开抓住常珩胳臂的手,“那个,你先我先?”
常珩看了眼他身上套着的自己的衣服,喉结滚动,“怕黑还能把你留在外面吗?”
时幸喉咙一哽,常珩拿着灯自顾自走到卫生间门口,他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沉默地洗漱又沉默着上床。
校园的夜晚有时会发出奇怪的声音,阳台突然驶过的鸣笛,或者是某个男生莫名的吼叫。窗帘被晚风一下又一下温柔拍打,时不时放进来一些皎洁。
“常珩,你睡了吗?”
时幸翻来覆去,明明刚才还做题做的犯困,一沾床又精神了,奇怪得很。
“嗯。”
“好吧,那你睡,”他翻了个身,布料摩擦声响起,“哎,我和你说,之前我们上一届火箭班,有一对争第一,可有趣了,那个万年老二夜读被举报灯火通明,教官以为偷玩手机,去翻全宿舍,结果你猜怎么着,在年级第一床铺上翻出一本盲文。”
“嗯?”
见常珩来了兴致,时幸继续回忆,“嘿嘿,万年老二以为这样可以比过年级第一,结果人家手摸盲文题。哎常珩,你会不会这样。”
“……”
回应他的是晃动的窗帘。
“如果你也半夜摸盲文,那我不和你争年级第一了,本来学小六门就累。”
“你现在还能考第二吗?”措不及防,隔壁对床来了这么一句。
嘿,你这皮孩子,要不是我现在不是十七岁的时幸,谁第一还真不一定。
“啧,睡了。”净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时幸闭上眼,过了很久,可能是床太过柔软,也可能是钻进宿舍的晚风醉人,意识开始下沉。
就在这时,床铺发出了“吱呀”声。
时幸颤了颤睫毛,怪这床质量真不好。
下一秒,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脸,时幸吓得一时间忘记了动。
常珩?!他在干嘛!时幸的大脑飞速运转,忽地想到早上自己的手……是常珩故意的?他倒要看看这家伙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半眯着眼,常珩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将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收了回去。
时幸被吓得心跳加速,幸好幸好,还以为常珩又对他有意思了,原来是关心晚上被子有没有盖好,真是好兄弟,吓他一跳。时幸阿时幸,心思真脏啊你。
而,被时幸安上“兄弟”头衔的常珩,饶有兴致看着明显起伏的被子和时幸蹙起的脸蛋,将手中的镜子调好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