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话锋一转,挑眉道:
“但谁叫钟总前科累累呢?一直这么针对我,我误会钟总在整我也正常吧?”'
钟秦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色,随即反应过来后,凉凉地回答:
“哦,怪我这回太懂事了,反倒让柳总误会了是吧?”
柳相宜:“……”
见他泡在深潭里,柳相宜不知道这小子把鬼气给他之后,对自己的影响大不大,又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钟秦淮笑答:“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泡在深潭里吗?”
柳相宜:“……”
明白了。
这小子是故意不肯说。
既然他不愿意说,柳相宜也识趣地不再追问了,正要离开,谁知深潭边又黑又滑,柳相宜一个不小心脚滑了,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深潭里。
砰地一声,顿时水花四溅。
整个人迅速沉下去了。
钟秦淮的身体刚微微一动,小乌鸦就开口了,小脸难得的绷得严肃:
“阿、阿淮,这个人类就是个早夭的命格,你就算这次救了他也没用,他早晚活不过25的。”
小乌鸦生前精通命理,它又道:
“你是鬼,已经不属于阳间了,却还在插手阳间的命数,会遭反噬的……”
钟秦淮垂眸望着水面,似在思考。
春末的夜晚,森林里的深潭冰凉,柳相宜被水冷得打了个寒颤。
他不会游泳,只能徒劳地挣扎,但越挣扎,下沉得越快。
深潭里长满了水草,长长的,他抓过一根水草,但水草又滑溜地,瞬间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
整个身体继续在深潭里下沉。
呼吸也逐渐困难。
柳相宜憋着气,双手四处抓取,想抓点什么阻止自己继续沉下去。
就在这时,他猛地抓到了!
是一只手。
和刚才的水草一样冰凉。
但比刚才的水草更有力量。
他反握住柳相宜的手,用力往上一拽,柳相宜的身体没再下沉了。
而是拽着他往上了。
往上浮的瞬间,柳相宜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那双手修长用力,环住了他的腰,随即双手微微收紧。
下一秒,自己的身体紧贴住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唇与唇也贴住了。
柳相宜正快要窒息了,也顾不得多想,就跟在岸上快要渴死的鱼一样,迅速撬开钟秦淮的唇钻了进去。
被柳相宜卷住舌尖的那一刹那,钟秦淮悄然闭上了眼,像是某种纵容,任由柳相宜急切地夺取他嘴里的空气。
明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轻易地推开,但钟秦淮却反而情不自禁地把他搂得更紧了。
在这个深潭的水面下,柳相宜就像水草一样,缠绕着他,紧贴着他。
身体贴得近,上面的舌也缠得紧。
他就是柳相宜真正意义上的救命稻草,被柳相宜强烈渴求着、索取着。
他的理智。
他的吻。
他的呼吸。
全都被柳相宜夺走了。
这种濒临窒息导致的深吻,爽得人头皮发麻,钟秦淮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个吻里。
直到吻得柳相宜晕过去了,他才抱着柳相宜浮出水面。
柳相宜双手还缠绕在钟秦淮的后脖颈上,像水草一样难以挣脱开。
额头抵在钟秦淮的肩膀上,那双被亲吻过的、沾着水珠、红润靡艳的唇贴在他的颈边,清浅的呼吸温热地打在他颈边的皮肤上。
应该要送他回去的。
但钟秦淮发现自己很难松开手。
此时深潭上空盘旋的乌鸦大军们早就飞走了,藏进了森林里。
没有乌鸦的遮天蔽日,终于露出了那轮高挂在天边的圆月。
清凉的月光洒下来,远远望去,深潭边的两人就跟交颈的一对天鹅似的。
柳相宜已经昏迷不醒了,钟秦淮却仍旧抱着,闭着眼睛,还在留恋似地啄吻着他的脸颊、耳朵,甚至吻进了他的颈边。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好似方才掉进深潭,即将窒息的不是柳相宜,而是他一样,心脏跳得仿佛死过一次,然后劫后余生那般剧烈。
钟秦淮埋在柳相宜的脖颈里。
然后,将怀里的这个人逐渐抱紧。
直到寂静的夜色里,突然响起一声怪叫:“嘎——”
像是把钟秦淮从某种迷梦中惊醒了似的,他缓缓睁开眼。
抬头看向小乌鸦。
深潭边,小乌鸦那双金色的竖瞳与钟秦淮对视上的瞬间,竖瞳都瞪圆了。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在月色下,还残留着未曾褪去的汹涌情潮。
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阿淮。
感觉有一丝陌生。
它顿时急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阿、阿淮,你没有想要谈、谈恋爱吧?”
然而这回,钟秦淮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它,而是垂眸,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张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