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知道了？”身后传来林清禹的声音。他斜倚青竹，手中把玩着一枚银针，神色平静得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楚灵云猛地转身，眼眶微红：“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林清禹轻笑，“知道她是女子？还是知道她在山上习武日日药浴来改变他的体质，练武时肋骨都勒断过两根？”

月光下，楚灵云缓缓松开手中染血的布条，忽然笑了：“难怪……”

“难怪什么？”林清禹挑眉。

“难怪她总躲着。”楚灵云仰头望月，眸中水光潋滟，“我这个傻子，还越陷越深，林师兄我先走了”

此后几日，楚灵云始终避着，煎药时，她将药罐交给萧熙然，换药时，她让临清禹代劳；用膳时，她总说“先去采药”，碗筷却几乎未动。

两日后·晨曦微露，萧景辰在药香中缓缓睁眼，肩上的伤已被妥善包扎，她缓缓想坐起，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别动，伤口会裂。”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楚灵云端着药碗缓步走近，却始终低垂着眼睫，不敢直视她。

萧景辰心头一颤仿佛猜到楚灵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下意识攥紧被褥：“灵云？”

楚灵云指尖微抖，药汤泛起涟漪：“嗯。”

屋内陷入沉寂，只听得见窗外溪水潺潺。

萧景辰起身站在窗台口下，望着楚灵云匆匆离去的背影，指节攥得发白。

“还不追？”林清禹抱臂倚门似笑非笑，“再躲下去，某人的眼泪要把药田淹了。”

月光如水，竹影斑驳。

萧景辰披着单薄的白衫，肩头伤口仍缠着细布，站在楚灵云的房门外，指节悬在半空，迟迟未叩。

屋内，烛火摇曳，映出楚灵云静坐窗前的侧影。她手中攥着那条染血的束胸布，指尖微微发颤，眸中水光浮动。

终于，萧景辰轻叹一声，低声道：“灵云……我能进来吗？”

沉默良久，屋内才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嗯”

萧景辰推门而入，见楚灵云背对着她，肩膀微微瑟缩，似在强忍情绪。

萧景辰声音嘶哑的说着“你…都知道了？”

楚灵云背对着她，指尖掐入掌心：“知道什么？知道你其实是个女子？”

萧景辰闭了闭眼：“对不起……我并非有意欺瞒。”

楚灵云终于转身，眼中含泪：“不是有意？萧景辰，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先对我那么好的……"她的声音哽咽，“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真相，可你却选择让我越陷越深！”

萧景辰想上前一步，又硬生生止住：“我怕……”

楚灵云冷笑：“怕什么？怕我知道后厌恶你？还是怕我毁了你的太子之位？”

萧景辰痛苦地摇头：“我怕你因我而受牵连，怕你被世人指摘，怕你……后悔爱上我。”

楚灵云后退一步，泪落无声：“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这么好，让我陷入进去，又告诉我你的身份……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萧景辰伸手想触碰她，又缓缓收回：“灵云，我……”

楚灵云打断她，声音冰冷：“够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转身欲走，却被萧景辰一把拉住手腕。

萧景辰嗓音沙哑，近乎哀求：“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楚灵云挣脱她的手：“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萧景辰：“我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谎言。”

萧景辰胸口刺痛，却只能低声道：“好”

“还有……”楚灵云攥紧衣袖，“别再叫我灵云了，请将暗卫都撤走，殿下”

这一句"殿下"，如刀割心。

萧景辰指尖冰凉，最终只能缓缓点头：“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