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子坐正后,叶青盏揉着手腕,看清了此时躺在床榻上的人。
闻故紧闭着眼,肤色惨白,脖颈处的青筋跳动得格外显。往上看,唇色也近乎浅白,眉宇间尽是疲惫,蹙起的长眉,仿佛总也舒不平似的。
叶青盏手抚了上去,轻揉他的眉心。
“闻故,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些什么?”叶青盏掏出手帕,一点一点拭净他额上沁出的冷汗,“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护住了阿桃奶奶、春桃,还有我爹。”
“原来阿桃奶奶的心结就是想知道是谁杀害了春桃。她看到那些杀手飞的暗箭,和她生前在我家捡到的一样。”
“春桃奶奶说,她卖鞋时遇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狐狸道士,他买了一双虎头鞋,给钱时,一对上他的眼睛,奶奶说她头就晕了。清醒过来时,便走到荒野外,除了脖子上挂着的那双鞋,什么都没带着。”
脸色一片煞白的少年,躺在床上静静地。叶青盏探了探他的鼻息,叹了口气,接着自说自话:“你说那只狐狸到底要干什么啊?怎么哪哪都有他,还有,我给你说,那狐狸和县令金霄两个反目了。对了,金霄就是那个自诩‘金蝉’的大人,你不知道,我今夜还看到他俩吵架了。他俩吵架了可真好,我们都不用挑拨了……”
一滴泪落在少年骨节分明的手上。
叶青盏抬手抹掉。
“你、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幻境中你就不爱说话,还经常做一些很不合时宜礼节的事,趁我睡着亲我……这些我、我都可以原谅你,你别不跟我说话啊。爹爹病了,娘又不知所踪,谪仙说走就走,我就只剩你了。幻境中你话虽少,可我问的,你都会答。你现在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为什么啊……”
泪珠如落雨,滴在软塌上,碎成一片悲伤的花。
几日不见,堵在心口的人成了这副模样,叶青盏一看到便想哭,忍到此时,床上的少年仍不见一点苏醒的动静,终究没能忍住。
叶青盏摸上闻故的脉搏,脉象乱到她都不知如何救。
“闻故,你醒醒……醒醒好不好?”叶青盏紧紧攥着闻故的手,泪落在少年起伏的胸膛上。
闻故睁开了眼。
叶青盏泪滴挂在脸上,身子一顿,随即一把抱住了他,泪水浸湿了少年的肩头,“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话音流淌在这黑雾漫起的帷幔床笫间,窗外夜莺轻啼。
等不来回应,叶青盏有些失落,慢慢退了回去,拂去眼角的泪去抬眸看他。
一双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目光幽长而晦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潭。
忽的,闻故眼眸红了起来,微歪着头,紧盯着她。
叶青盏怔然。
一瞬间,仿佛在他的双目中看到了一场无边大火,眼底是烧不尽的欲。
她有些怕,身子一颤,想往后些。
缭绕在床幔之间的黑绸轻雾,伺机而动,化成根根细线,绕上了她的身。从外袍开始,层层往下剥落。
黑线绞着她的双手,叶青盏逃不开,只能看着一根线自她腰间往上,挑开了上衫,褪到腰际。
青色主腰显了出来。
无边无尽的软雾中,乍然泄进一缕月光,落在满眼惊慌的少女身上。
黑发散落,披满润着银辉的背,青绸绕着水塑的肌骨,一寸一寸往下。
不过咫尺,闻故眼尾漫着红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叶青盏脸颊烫了起来。
这线却如同一根灵活的手指,仍贴着肌肤往上,所过之处,引起一片颤栗。到那两处时,叶青盏受不住了,只道:
“闻故,你在干什么你快让它停下,停下!”
少年依旧是那副神色,只是看着,眸光滥成欲海。
黑线断了主腰的两根肩布,青色的布缎自曼妙玲珑处缓缓滑落,大片雪肌充盈于一身邪/气的少年眸中。
闻故伸出了手,不受控地往前。
叶青盏举起被黑线绞着的双手,倾身往前。断成片的主腰因这局促的动作向下滑得更快了些。
红蕊初绽未绽之时,她压倒了闻故。
手被绑着,喊又喊不醒,叶青盏心一狠,咬上了闻故的唇,血丝在唇齿间蔓延。
“你快醒醒!”
闻故还是那副模样,一动也不动,任由身上人作为。
阴煞却像是听懂了般,动了起来,三下两下,扒/光了主人的衣服。
“……”
肌肤相贴,挨着的地方滚烫无比,犹如身处一片火海,在炙烤中,叶青盏恍然记起了谪仙的话,随即咬破了自己唇瓣上堪堪才结成的血痂,未及思索,吻上了少年紧抿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