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怒气已压了下去,慢条斯理地踱步到靠窗的塌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她表演,唇畔噙着讽刺的笑意。
温瑾则是亦步亦趋跟着他:“真的,我离开时还戴着,您送的我怎么会不随身携带呢。”
瞎话一出口便越发顺口,她甚至装模做样在身上摸索起来,紧接着故作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我真的戴了,但是现在好像不见了。”
语气越发急切,甚至装模作样带了点哭腔:“呀,完啦,一定是落在路上了。”
“演完了吗?”
萧珏从怀里掏出那只香囊砸向温瑾心口:“那你瞧瞧这是什么?”
温瑾脸色青白交替,抬手接住香囊,抿唇不语,送给春生的那个香囊是何模样她真没记住,毕竟那香囊只在她身侧待了一两个时辰,但萧珏这么生气,想必就是这个香囊了。
她哑口无言,但并不认为自己有何过错,不过一个香囊而已,何苦这样大动干戈,可是......这个香囊为什么会在萧珏这里?
萧珏取下左耳的耳珰,将耳针部分在案桌的烛台上来回炙烤,脸上浮着平静的笑意,柔和的烛火将他侬丽的五官染出几分妖冶。
每当萧珏这般故作平静时,温瑾都发怵,这恰似暴风雨前的平静一般。
“过来。”
他尾音裹着江南烟雨般的温软,像在唤廊下舔爪的狸奴,甚至带着一丝花前月下的缱绻。
听在温瑾耳里却似警报器的嗡鸣,她咬住下唇往前踱了一小步。
“三。”玉扳指叩在案几上。
"哈?"
“二。”
温瑾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倒计时,不敢磨蹭,又向前挪腾了一步。
萧珏微微摇头,嗤笑出声的刹那,鎏金马鞭卷住她腰封猛地一拽——这鞭子方才刚抽断过马腿,此刻却温柔得像条蛇信。
天旋地转间,温瑾已跌坐在他怀里,她倒抽一口凉气,整个后背僵直无比。
萧珏的指尖似三月柳梢拂过新雪,顺着温瑾的颈线游走。
玛瑙耳珰在晃动的光影里晕开胭脂色,他的气息缠着雪松的冷冽落在她耳后,引起她肌肤表层的一阵战栗。
他的指尖最终停驻在她的左耳上,轻轻摩挲。
从耳垂处传来的触感像电流一般无声地导遍躯壳,温瑾莫名联想到了幼时打肌肉针时,护士用蘸着碘伏在屁股上打圈涂抹的场景,彼时她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那碘伏规划的一寸方圆。
终于,一个尖锐细小的物什抵在了耳垂处。
“殿下?”
萧珏捏着她脖子,“别动。”
“啊?”这是想干什么?温瑾欲躲,却被他紧紧钳住,电光火石间,只觉耳垂受到重击,继而是一种陌生的贯穿感袭来。
她失声痛呼,毫无知觉的麻木占据了所有感官,紧接着疼痛感蔓延开来,手心竟瞬间沁出冷汗。
这就是他给她的惩罚吗,他对她的耳朵做了什么?
温瑾颤抖着指尖缓缓摸上自己的耳垂,先是摸到了一个圆润的珠子,再往上,是一个个小小的玉环,继而是近乎麻木的耳垂。
“感觉如何?”他低沉的嗓音响在温瑾耳畔,继而将她的脸转向案桌上的铜镜,不满地啧了一声:“方才你动了一下,打歪了,需要重新打一个。”
温瑾疼的面容扭曲:“no!”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从萧珏怀里弹跳起来,与他拉开距离,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渗出,而让她最为担心的莫过于发炎感染。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惩罚吗,在全菌环境下给她打耳洞,让她发炎感染,得破伤风而死。
好啊,好啊,萧珏,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