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焱只见她瞬间再度颓靡起来,眼中脸上的光泽全然褪去,看他的视线不再带着那种极力想要平静却怎么也无法遮挡的灼热。
他放下了心。
接过宫人呈上的药汤,他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瓷勺磕在药碗边缘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怀瑾,该吃药了。”
赵焱坐在床边,舀起一勺递在温瑾唇边。
温瑾看也没看,一手打翻,药汁泼洒在他的团龙胸襟,晕开难堪的褐色痕迹。
赵焱也不恼,又让宫人呈上一碗:“你身体虚弱,常患晕厥之症,不愿喝药,何时才能好?你姐姐也不想看到你如此模样。”
温瑾咬牙看向他,他只会用姐姐威胁她,他当初也一定是这样威胁萧珏的,同时用萧珏来威胁姐姐!
他得不到萧珏,便让姐姐扮作萧珏的模样,然后凌辱姐姐,实在是,太过卑鄙!
眼前再度浮现了那日隔着薄纱在撷芳宫看到的一幕,温瑾感觉到自己的咬牙切齿。
她夺过宫人呈上的药汤,一饮而尽,然后随手将药碗摔在地面,在赵焱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手攥住赵焱衣领将他推倒在床榻间,她迅疾地翻身而上,压在他腰腹。
锁链在她的动作下哗啦作响,最终留下震颤的余音。
赵焱本想反抗的手停了下来,喉结上下滚动地瞧着眼前的怀瑾。
听见眼前人紧绷的声音。
“我当时问你,可不可以成全我,现在我不需要了。”
“我成全你吧,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你放姐姐离开!”然后,我再杀了你。
只是,要对不起萧珏了。
赵焱心中蓦然漏了一拍,吞咽了下:“此话当真?”
温瑾面无表情:“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做上面那个。”
如果说,前面的决定是一时脑热气愤为姐姐而做的,那现在这句话则是为萧珏的自尊而说的。
当然,更是为了将赵焱的自尊踩进泥里。
赵焱喉结重重滚了一下,瞳孔轻颤,琥珀色的双眸中有屈辱,有隐忍,有悲伤,但最终归于妥协。
他视线扫过茂和,又回到温瑾身上,看着她冷淡蔑视的面容:“好,都听你的——床笫之间分什么高低,只要你肯接受我。”
“怀瑾,为了你,我可以献出一切。”
他盯着她的双眼,那样真挚,又那样哀伤。
温瑾眉头动了动,一时晃神,她被他轻轻推至一旁,她没料到他如此快会答应,更想不到他会即刻便开始宽衣解带。
茂和贴心地帮她做着准备工作,先是递来茶汤润口,然后开始解开镣铐——温瑾脑袋呈现宕机状态,她该怎么做,现在骑虎难下了!
她看着他卸下帝王威仪,摘下珠冠,解开玉带,褪去龙袍裘衣,一层层,一件件被剥落……内寝中徒留一片悉悉索索的宽衣之声,他没有让人上前服侍他宽衣——似乎这是一种仪式感,他不容许旁人的插手。
所有人都屏息凝气,垂头侍立。
寝殿内安静到吓人。
赵焱终于脱到了亵衣。
温瑾也终于从瞠目中回神,看着他解开亵衣的系带,她开始心浮意躁,开始局促,开始不安,甚至开始冒汗。
她骤然四顾一众垂眸而立的宫人,他们像人偶,像雕塑一般,定在了原地,连呼吸声都没有。
而眼前唯一的活物是赵焱,他正在以下位者的姿态宽衣求爱。
太荒诞了,连室外透进来的光线都透露着荒诞!
就在赵焱要解下亵裤时,温瑾猝然抓起旁边的袍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她发现想象与事实还是相差太远,她做不到,她根本做不到,她必须承认她还没有做好为姐姐离开而舍身赵焱的准备——
她骤然喝道:“你走!”
之后心跳便十分剧烈,躁意随着心跳如同沸水一般滚开,灼烫在四肢百骸,温瑾额角的汗凝成珠,缓缓滑下。
她感觉这具身体在战栗,丹田处似一团火在烧,那个她甚少用到的器官,此刻急剧膨胀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它在厚重的衣物下显出不容忽视的轮廓。
温瑾几乎要尖叫出来!
这陌生的身体反应让她本该呈现情.欲的脸惶遽煞白,她猛然惊醒,看向茂和——是那盏茶!
“……你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