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张大夫,月儿的毒,究竟该怎么解?”
“说来惭愧,此毒在咱们这片地区很少发现,所以我也只能用些寻常解毒之法,慢慢引导身体通过自身的代谢把毒素排出体外,虽然说对性命没有什么影响,但时间过长,身体难免会受损,需要将养调理很久才行。我有一位师兄在杭州开有医馆,他前些年游历云贵两广,颇懂些解毒之术,不如带二小姐去寻他,他应当会有法子。”
“月儿这样子怎能去杭州,齐成,你亲自去请,带上足够的银两,把神医请到家里来,不行就劳烦张大夫也随着走一趟。”林夫人一听就觉得不妥,赶紧张罗。
“不可不可,一来师兄他不会丢下那边的病人一走就是好多天,二来我这师兄脾气古怪得很,既不同情病人是苦还是惨,也看不上钱财,即便加上我这张老脸,他也不见得会给面子。”
“那他看什么?”
“看心情,看缘分。”张大夫说得都有些心虚,医生是什么职业?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救死扶伤,阎王爷手里抢人,师父的教导言犹在耳,可师兄他自从当了游医后,行迹飘忽,神出鬼没,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音讯,前几年在杭州落脚,立了牌子叫什么逍遥医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什么江湖门派。不过师兄的医术没得说,师父说他天赋过人,是杏林奇才,
“那我们要是大老远地去了,他说没心情不给看怎么办?”昊泽急了。
“不会的,他的门不是那么好认的,拿着我的信,只要到了他门前,他自然会给看的。这地址嘛,我有。也不急着马上就出发,让二小姐缓一缓,明后天启程便可,坐船应该少些颠簸,总之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要早除后患。”
“张大夫说得有道理,这样,您先把这两天的药给抓了备好,再烦劳您写封信件还有地址,我们准备准备就出发,月儿的身子,还是尽早康健才能让人安心。”
张大夫跟着管家齐成回医馆了,林正阳和夫人去屋里看潇月,潇月累极,已经睡着了,眉头展开了些,大家多少也放心了。
这事总要有个了解,林正阳看着角落里的忆棉,他本对这个丫鬟没什么特别的直观印象,只是偶尔吃过她做的小菜,如今细看她,柔弱如草,倒自有一番刚烈。
“忆棉,小姐信你,秋水也不疑你,那么此事就算过去了,你要记得你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是,老爷,奴婢不会忘。”
“那以后你们要更加小心地伺候小姐,这样的意外,不能再出了。”
众人应了,知道主子们有事要谈,便各自去忙了。
“老爷,真的要带月儿去杭州吗?”林夫人问。
“只能如此啊,时间长了恐生变故,还是早点解毒的好。”
“可是,这说走就走,我怕是......”
“夫人不必忧心,我带月儿去就行,你在家照顾孩子们。正好我要和靖斌商量书院的事,本来近期就想走一趟杭州的。”
“父亲,我也要去。”昊泽一听要去杭州,立马来了兴致。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又要谈生意,又要带你妹妹求医,哪有功夫管你。”林正阳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父亲整天跟我提启墨兄如何如何有学问,让我向他学习,这不正好我去跟启墨兄讨教啊。父亲去谈生意的时候我还能陪着月儿,一举两得,我觉得我应该去。”若说在这个家里林昊泽怕谁,那也只有林老爷了。
“行了吧,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吗,老实在家待着,好好温书。”
“母亲......”林昊泽转而求助似的看向林夫人,林夫人平时说他淘气不听话,但心里还是偏向儿子的,舍不得看他委屈。
“昊泽,听你父亲的,事发突然,很多事都需要安顿,等过几天安稳了,我带你们去杭州看月儿。月儿有恙,怎么说我这个母亲也没有不到场的道理。”
眼见目的是达不成了,林昊泽无奈,怏怏地转了一圈,回自己院子了。
秋水在房间里收拾潇月的衣物,要去杭州求医治病,时日不知,要带的东西不少,她一边收拾,一边不时地望向床上安静沉睡的林潇月。她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甚至可以说是她看着小姐长大的,自己小姐爱说爱笑爱玩爱闹,是个爱动的性子,身体也一向很好,即便偶尔不舒服,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的样子,再想起刚才张大夫催吐,小姐吐得几乎要背过气去,那份难受她看了都于心不忍。秋水越想越不踏实,她叮嘱连云守着,自己快步去往清风堂了。
一见到林老爷,秋水就跪下了,泪眼婆娑,“求老爷做主,我们小姐的罪不能白受。”
“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先起来。”林老爷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