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突然来杭州,是因为月儿中毒了。”林正阳说。
“中毒?严重吗?”苏靖斌眼里的担忧和关心情真意切。
“放心吧,送到拂云谷去了,云神医说七天必好,我们等着就是。”
“拂云谷?”在杭州待了半辈子,苏靖斌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云神医的药庐,自己起了拂云谷的名字,可能未被外人知晓。就是逍遥医馆的云神医。”
“逍遥医馆我知道,名字太特别了,听说是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寻常难得一见。他说七天能好,月儿必定没事。”苏靖斌松了口气,转而又问,“月儿怎么会中毒的?中了什么毒?”
“是相思子的毒,我们思来想去,应该是误食,那东西咱们这边少见,容易和红豆混在一起。”
“确定是误食?”苏靖斌眼皮跳了一跳。
“基本确定了。”
想到那个容貌酷似玉儿的女孩,又想到前几天自己被三哥绑到郊外,月儿的毒真是意外吗?三哥如今是什么身份,他一无所知,但看那排场那气势,实力不可小觑,他能轻易地找到自己,对自己行踪家人了如指掌,找到二哥又有何难?如果让他看到了月儿......
苏靖斌越想越害怕,他该提醒二哥才是,可他不能把三哥的事告诉二哥,他解释不了,一想到玉儿临死前那个哀求的眼神和那句艰难的拜托,他不能说。
在心里压了十几年的巨石,就像封了一座大墓,埋葬着一个需要死守的秘密。而他就是那个守陵人,再沉重,再艰难,也没有办法放下。
他在那段往事里,画地为牢。
或许到死,才是解脱。
“兄长还是要多注意,近来江南不太平。”定了定神,苏靖斌平静地说。十多年了,他早已学会了藏匿和伪装,不让别人看出他情绪的波澜。
“你是指......宝藏?”林正阳压低了声音。
“兄长也听到传言了?”
“我还听说了宝藏的线索藏在什么玉坠子里,那玉坠,描述得怎么那么像玉儿那枚。”林正阳看了看窗外,院里空无一人。
“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玉儿的坠子旁人不会知道得这么细致。”
“难道......是老三?”
“三哥为何要这么做?若真的事关宝藏,他只会藏得更好,不会传入江湖,何况,他怎会将玉儿置于险地?不会是三哥。”苏靖斌说着,心口暗疼。三哥来找过他,确实可以证明玉坠宝藏之事与他无关。
“也是,老三对玉儿,那是能豁出命去的。”
苏靖斌坐不住了,他起身到窗前,假装观察外面,实际是透透气,藏下眼底的红。
“真的会有宝藏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不知道,传言倒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年岁不算久远,也难保有知情人还在世。”
“知情人?那必是......他身边的人,如果他看到月儿......”林正阳的眼神骤然凛冽,“月儿的毒,不会吧。”
“万事无常,多加小心吧,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把孩子护好。”
“月儿是在苏州家里中的毒,我想等她好了就在杭州待一阵子吧,看看情形再说。”
杭州也不安全啊,三哥来去自如,又无影无踪,但,若被有心人惦记上,哪里还有什么安心之所。
“把嫂夫人接来,亲娘在月儿身边总是好的。”在苏靖斌看来,月儿最大的危机就是三哥,原因是她长得太像玉儿,三哥若见了月儿会不会失去理智?三哥害死了玉儿,绑架他,以墨儿的命来威胁他,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如果林夫人在,人家亲生的女儿,总比胡乱猜测来得真实,或许能挡一拨没来由的灾。
林正阳含糊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