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心里也明白,这三天的时间无法得到充分的利用。她们两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尽管动了情,也不敢透支身体地在床上折腾。
到最后,只是把温存的时间延长至一夜。
……
又是一个清晨。银月白软着身体,朦朦胧胧地睁开睡眼,大脑没那么快苏醒,却清楚地记得昨夜身边还有一个人,下意识地伸长了手臂,去摸床上的另一只枕头。
是空的。
仍然是一个凄冷的清晨。
这一次,却连七百块钱都没有。
银月白瞬间清醒了不少,撑着酸软的手臂,安静地床上坐起来,目光在卧室里绕了一圈,忽然定住——
早醒的清风掀起了遮光窗帘的一角,让她看到了阳台上一个还未离去的人影。
那人影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苏醒,在她的注视下抬起没穿鞋袜的脚,缓缓走进室内。
银月白的视线仿佛是舞台跟随的灯光,一路追着人影的动向,甚至没放过掀起窗帘的那只手。
颜花朝一入室,被眼前的光景刺激了一下,眼珠子差点跳出眼眶,“欸我的小祖宗,披件衣服再起来。”
她说着,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把薄薄的毯子往银月白肩上一挂。
银月白也不在意,看似不经意地歪了一下身形,像是腰间忽然一软,没了力气,堪堪挂在肩膀的薄毯坐着皮肤滑滑梯,悠哉地划了下去。
颜花朝又拿来一件交领的睡衣当外套,披在银月白身上,末了还瞪她一眼,似乎是在无声地说:安分一点儿。
半真半假的威胁好像真的有作用,银月白自己拢了拢睡衣外套,乖巧地坐好了。
她静静观察着颜花朝眉眼间的松散,和动作时的轻快,低沉着嗓子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
“好了,”药效发酵了整整一夜,又把颜花朝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嘴角牵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给的药很管用,今早一醒来,简直拥有了无限活力。”
银月白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最后淡然道:“那就好。”
淡到和清晨的天光融为一体,再缺少一口气,颜花朝就发现不了她话里的关切了。
颜花朝眉眼弯弯的,在她嘴角轻点了一下,始终藏在背后的一只手这时探出来。颜花朝指甲携着一朵花,花枝乱颤地在银月白眼前晃了晃,随后夹在她耳边。
银月白瞧着眼角那一抹艳红,压了压嘴角,还是忍俊不禁:“你在那里辣手摧花了?”
颜花朝指了指外面的庭院,说:“在你家。”
“……”银月白沉默了片刻,“外面的花草都是我妈种的。”
颜花朝神色如常地“哦”了一声,平静地问:“那你妈妈回来看到我‘辣手摧花’,会生气吗?”
银月白思索了一下,“不好说,虽然说她性格挺平和的……”
确切来说,平和的像是个棺材里诈尸出来的,没有温度、没有骨血地苟且吊着性命。除了一条命以外,其他事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但是,”银月白看着颜花朝,话音一顿,“她对妖类挺反感,老太太发起飙来,说不定会抄着扫帚把你赶出去。”
颜花朝无端被逗笑,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掩着唇说:“欸,是你先在背后编排人的,你妈妈年纪应该不大,怎么就称‘老太太’了。话说她也是人类吧?你们人类对妖的偏见怎么这么多。”
这话其实是白问。
如今这个灵气稀薄的可怜世界压根不可能诞生新的妖精,妖精的传承全靠缘分,和血脉无关。
银月白却给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答复:“不,她也是一个蛇妖。”
“嗯?!”颜花朝登时觉得疑惑,还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紧跟其后,“你妈妈……也是蛇妖?我记得之前交往的时候你跟我交过底,你这一身妖力是靠继承妖丹得来的,怎么又跟血脉相连的妈扯上关系了?”
“我的妖力和她没关系,”银月白说,“我妈是在我之后得到了妖的内丹。我后来问过执妖局的人,她们说,是因为我继承的妖力太过强大,影响到了我妈。她身体里的内丹或许和我的这颗在千百年之前是亲戚,循着血脉就找上了我妈。”
这个解释……听上去有点奇怪。
但颜花朝作为一个实打实的千年老妖,对当今妖类和执妖局都不了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迟缓地点了点头,藏好一颗怀疑的心。
毕竟,银月白似乎对执妖局挺信任的。
万一她贪图爽快说了一句执妖局的坏话,姑娘因此跟她起了争执,得不偿失。
“话说……”颜花朝忽然说,“你在执妖局里,是不是有一个老师?你平常怎么称呼她的,直接叫老师吗?”
银月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坏了,要不然就是颜花朝的脑子在一晌欢愉之后瘫痪了,连打听个消息都说的像绕口令一样。老师不叫老师,叫什么?
不过她也懒得指正,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有一个老师,姓眭,眭老师。”
也不知道为什么,颜花朝猝然变了脸色,默不作声地凑上来,第一下吻在耳后,然后密密麻麻地落在身上各处。
银月白再次被放倒,一具还没缓过来的肉/体又陷进床榻间,不明不白地坠入了一场晨间嬉闹。
最后也不想明白了,只剩下享乐。
银月白耳畔的红花随之飘零凋落,在似水柔情的起伏中,被揉碎成一手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