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观槿咬着下唇,站在那一动不动,上身微微勾着,握着玉的姿势没有动。。
“还不走,愣在那干嘛?”孟闻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脚步放慢,似有意等着后面的傻子。
祁观槿猛地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人,脸上露出一个笑,“来了!”
他们翻过一到垭口去路边拦车,孟闻一连拦了好几辆,终于有一辆红色卡车停在路边,司机伸出手臂,倚在车窗处向他们招手。
两人挤在全是货物的车厢里,头挨着头脚边的背篓被孟闻当做靠椅,放在腰后,山路崎岖,颠得祁观槿想吐。
“你晕车?”孟闻见祁观槿脸色惨白,五官皱成一团,一副要死的表情。
“嗯,有点。”祁观槿没出过远门,走过最远的也不过是到镇上陪妈妈卖东西,司机开得猛,他好几次差点被颠倒悬空。
胃里翻江倒海,向他抗议不公。他捂着嘴想忍住不适,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觉得胸口处被压着一块青石,闷得慌。
“诺,给你。”
他定睛一看,孟闻塞给他几瓣橘子,这是山路边野生的,因为没人照看,缺少施肥培育,味道极其酸涩,压根不能入口。
祁观槿看着孟闻,有些疑惑。
“把橘子皮剥开,闻味儿,实在恶心得厉害就吃一瓣橘子,这种橘子对晕车很有效果。”孟闻也有些不好受,但没祁观槿这么严重,橘皮激发出的香味清爽解闷。
原本不怎么流通的空气也变得好闻起来。
祁观槿将橘皮放在鼻下,仔细嗅闻,晕车的黏腻感慢慢被压下去。
“谢谢哥哥。”
孟闻没答话,只是将背篓里的几个橘子都一一剥开放在地上。
他们不知道坐了多久,一直到司机敲打车窗时,祁观槿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到了休息站,出来吃点东西,后面的路要开一晚上,那边全是山路,没什么吃的。”
祁观槿握住孟闻的手从车厢跳下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马路边是一个破破旧旧的小饭馆,专门做这些长途司机的生意。身后面是零星坐落的村庄,家家户户亮着灯。
他们身上没多少钱,搭车就去了十块钱,还是孟闻讨价还价讲下来的。要去的地方有些远,司机是给边城运货的拉衣服的,他们恰巧也是去边城。
孟闻从小饭馆里走出来,手里捧着的搪瓷碗里装着几个馒头,“吃馒头吧,我们身上也没什么钱。”
祁观槿一点都不在乎吃什么,只要能咽得下去填饱肚子就行。
他抱着馒头一点一点啃着,小心翼翼地偷看孟闻,两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各自闷着头吃馒头。
馒头有些干,祁观槿嗓子眼小,吞咽得有些困难,把手里的馒头吃完后只觉得口干。
“去水管那接水喝,热水要三毛钱,我没买。”孟闻一路上得精打细算,他身上也没几个现钱,存折缝在衣服的夹层里,不能被人发现,这其中也包括祁观槿。
他不吃也能撑过去,但他看着祁观槿一路上难受的样子,原本就瘦弱的身板,一阵风过能吹到似的。还是忍不住找老板买了几个馒头,这些馒头能够支撑着他们到边城。
看样子货车司机是准备在这里过夜,小饭馆看着不大,但有好几辆大车停在这里休息。
饭馆老板举着勺子在各个大车的驾驶室前喊道:“还有没有要热水盒饭的?量大实惠,厨房要关火了,还有要盒饭的吗?”
司机在里面吃完饭,到外面抽烟,皱眉看着祁观槿手里的馒头:“你们就吃这个?”
祁观槿笑着点头,眉眼弯弯,真诚地回答:“吃这个抵饱,一样的。”
说着他挥挥手里的半个馒头,孟闻曲腿坐在车厢边没什么表情,低头啃着馒头,也没和司机说话。
司机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都是半道上认识的,人家哪有这么多话跟你掰扯,倒是祁观槿愿意说上几句是个没城府的,一看就没出过远门。
他眼神在祁观槿身上转了一圈,抽着烟回到驾驶室里,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