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谢长宴被一阵清脆的剑鸣声惊醒。他推开窗,看到白暮雪正在院中练剑。白衣翻飞,剑光如雪,每一招都干净利落,不带丝毫多余动作。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依旧融化不了那身寒气。
谢长宴看得出神,直到白暮雪收剑回鞘,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看够了?准备出发。”
“出发?”
“青云剑宗。”白暮雪甩给他一套白色衣袍,“我既决定收你为徒,自然要去宗门登记。”
谢长宴接过衣服,触手冰凉柔滑,竟是上好的冰蚕丝所制。他刚要道谢,白暮雪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半刻钟后山门见。”
谢长宴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发现意外地合身。他束起长发,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中人剑眉星目,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不是药人谷那个奄奄一息的囚徒了。
山门前,白暮雪负手而立,身旁悬浮着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见谢长宴来了,他手指一弹,长剑横空变大,足够两人站立。
“上来。”
谢长宴小心翼翼地踏上飞剑,刚站稳,飞剑就‘嗖’地窜了出去。他一个踉跄,本能地抓住前面白暮雪的衣袖。
“松手。”白暮雪头也不回地说,但飞剑的速度却明显放慢了些。
云海在脚下翻滚,谢长宴第一次从这样的高度看世界,既兴奋又紧张。他偷偷瞥了眼白暮雪挺拔的背影,忍不住问:“师尊,青云剑宗是什么样的地方?”
“麻烦。”白暮雪简短地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记着到了那里,少说话。有人刁难你,不必理会。”
飞剑穿过云层,前方出现一片巍峨群山。主峰上殿宇连绵,在阳光下闪烁着青玉般的光泽。山门前‘青云剑宗’四个大字剑气纵横,望之令人目眩。
白暮雪的飞剑直接落在主峰大殿前的广场上,顿时引来众多弟子围观。他们窃窃私语,目光在谢长宴身上来回扫视。
“是寒霜剑尊!”
“那就是他新收的徒弟?听说是个药人......”
“嘘,小声点!”
谢长宴耳力极佳,将这些议论尽收耳中。他抿了抿嘴唇,挺直腰背跟在白暮雪身后。师尊说得对,这里果然麻烦。
大殿内,十余位长老已经等候多时。主座上的宗主青云子须发皆白,面容慈祥,见到白暮雪便笑道:“暮雪啊,听说你要收徒,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好奇得很。”
白暮雪微微颔首:“宗主。”然后侧身让谢长宴上前,“谢长宴,我的弟子。”
谢长宴刚要行礼,一位紫袍长老突然冷哼:“白师弟,听说你这徒弟是药人谷逃出来的?我青云剑宗收徒向来严格,怎能随便收个来历不明的药人?岂不是惹人笑话我堂堂天下第一宗门无人可用了吗。”
殿内气氛顿时一凝。白暮雪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的弟子,我说了算。”
“简直荒唐!”另一位长老拍案而起,“药人谷是什么地方?那里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人?说不定是奸细!”
谢长宴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早料到会有人质疑,但亲耳听到还是如芒在背。
就在争论愈演愈烈时,谢长宴忽然感到袖口被轻轻一扯。白暮雪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装晕,懒得吵。”
谢长宴一愣,随即会意。他身子一晃,软绵绵地向前倒去。白暮雪‘适时’地伸手扶住,冷声道:“我徒弟旧伤未愈,受不得惊扰。诸位若没别的事,告辞。”
“慢着!”紫袍长老拦住去路,“白暮雪,你别太嚣张!宗门规矩——”
‘唰’的一声,白暮雪的剑已出鞘三寸,寒气瞬间弥漫整个大殿。他眼神冰冷:“本座的剑就是规矩。”
宗主青云子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暮雪收徒自有他的道理。药人谷的事我们日后再议,先让孩子休息吧。”
白暮雪收剑入鞘,抱起‘昏迷’的谢长宴大步离去。直到飞出青云剑宗范围,他才把谢长宴丢在剑上:“演得不错。”
谢长宴讪讪地爬起来:“师尊,那些长老......”
“一群老顽固,不必理会。”白暮雪淡淡道,“不过他们说得没错,药人谷不会善罢甘休。从今日起,你专心修炼,早日有自保之力。”
回到寒霜居,白暮雪丢给谢长宴一本薄册子:“《寒霜心法》前三层,三天背熟。”说完就要离开。
“师尊!”谢长宴鼓起勇气叫住他,“那个......玉佩的事......”
白暮雪背影一僵,半晌才道:“我查过了,你那块玉佩确实与我母亲留下的玉佩同源。但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
“我明白了。”谢长宴低下头,“可能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