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机会,白暮雪带着谢长宴迅速离开赤霄峰,却没有回寒霜居,而是绕到后山一处隐蔽的山洞。
“师尊,这是......”
“暂时避一避。”白暮雪收起霜吟剑,“严无道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先弄清楚留影石的来龙去脉。”
谢长宴从怀中取出留影石和那颗魔丹:“都在这里。”
白暮雪接过留影石,注入灵力重新激活。画面再次浮现,这次他们看得更仔细了。黑袍人的面容被兜帽遮住,但右手小指缺了一截,这个特征很明显。
“断指魔修......”白暮雪眼神一凛,“是天命老人的手下!”
“师尊认识?”
“交过手。”白暮雪简短地说,转向那颗魔丹,“这丹药确实掺了魔血,而且是高阶魔修的精血,能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修为,但代价是心智被魔气侵蚀。”
谢长宴想起赵铁山入魔的样子,心头一寒:“严无道在青云剑宗培植入魔弟子?为什么?”
“不是培植,是收割。”白暮雪声音冰冷,“入魔弟子的精血蕴含强大能量,是炼制魔丹的上好材料。”
谢长宴恍然大悟:“所以赵铁山才会被抽干精血!”
“不错。”白暮雪点头,“严无道与天命老人勾结,一个提供弟子,一个炼制魔丹,各取所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找宗主?”
白暮雪摇头:“宗主虽公正,但严无道势力庞大,没有铁证很难定罪。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再去赤霄峰?”
“太危险。”白暮雪沉思片刻,“我有个计划,但需要你配合。”
谢长宴毫不犹豫:“弟子听师尊安排。”
白暮雪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个计划......需要你利用药人身份。”
谢长宴一愣,随即明白了师尊的顾虑。药人身份是他的伤疤,师尊是不想揭他伤疤。
“师尊放心。”谢长宴微笑,“药人身份是我的过去,我不会为此自卑。若能帮上师尊,尽管吩咐。”
白暮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明日我会‘伤重闭关’,你假装被逐出师门,流落在外。严无道一直觊觎你的玄阳血脉,很可能会趁机招揽你。”
“弟子明白!”谢长宴眼前一亮,“我混入赤霄峰,从内部收集证据!”
“不错。”白暮雪点头,“但切记,安全第一。若有危险,立刻撤退。”
“是!”
计划已定,两人开始准备细节。白暮雪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坠递给谢长宴:“贴身戴着,危急时刻捏碎,我会立刻赶到。”
谢长宴接过玉坠,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雪’字,与师尊玉佩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谢谢师尊。”他郑重地将玉坠挂在脖子上,贴肉藏着。
白暮雪又取出几张符纸和一瓶丹药:“隐身符、遁地符,还有三颗‘爆灵丹’,可短时间内提升修为,但副作用大,慎用。”
谢长宴一一收好,突然想起什么:“师尊,我们刚才在药房时,留影石好像一直开着......”
白暮雪一愣:“什么意思?”
谢长宴尴尬地挠头:“就是......它可能记录了我们的一些......画面。”
白暮雪立刻激活留影石,快进到最后。果然,除了严无道的罪证外,最后还记录了一段模糊影像——白暮雪搂着谢长宴的腰躲避机关,落地后却嫌弃道:“重得像吞了鼎的饕餮。”而画面一角,清晰地捕捉到了剑尊大人通红的耳尖。
“......”白暮雪沉默片刻,突然一把捏碎留影石,“此事不许再提!”
谢长宴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是,师尊!”
“还笑!”白暮雪恼羞成怒,“明日开始你就要‘被逐出师门’了,今晚回去好好休息!”
两人离开山洞,悄悄返回寒霜居。月色如水,为山路铺上一层银霜。谢长宴跟在师尊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无论前路多危险,有师尊在,他什么都不怕。
回到寒霜居,谢长宴刚要告退,白暮雪却叫住他:“等等。”
“师尊还有吩咐?”
白暮雪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整理的《寒霜剑法精要》,你带在身上。即使......即使暂时分开,也不要荒废练习。”
谢长宴心头一热,双手接过玉简:“弟子一定勤加练习,不负师尊厚望。”
“去吧。”白暮雪转身,“明日......小心。”
这简单的两个字,蕴含了多少关切。谢长宴深深一礼,退出书房。
回到自己房间,谢长宴开始收拾行装。按照计划,明天白暮雪会当众宣布他‘偷学禁术,逐出师门’,他需要做好准备。
收拾到一半,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心口的剑痕微微发热。与此同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谢小友,你师尊可知你父亲是死在他剑下?”
谢长宴浑身一僵:“谁?!”
“呵呵呵......”那声音阴森地笑了,“谢云澜,你的父亲,是被他最信任的师弟白暮雪一剑穿心而死的。这件事,白暮雪可曾告诉过你?”
谢长宴握紧拳头:“胡说八道!”
“不信?那你问问白暮雪,当年‘霜寒之誓’为何会破?问问他,为何至今不敢让你接触完整的寒霜剑意?”声音渐渐远去,“真相,往往比想象更残酷......”
声音消失了,留下谢长宴呆立原地,心乱如麻。这一定是魔修的挑拨离间,可是......那些细节,对方怎么会知道?
‘霜寒之誓’是什么?为何师尊确实一直限制他接触完整的寒霜剑意?
谢长宴看向窗外的明月,突然对明天的计划产生了动摇。如果......如果那魔修说的是真的,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