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这声音听着实在是很熟悉啊;谢妙言穿好衣服起身,全然没注意身侧侍奉的宋明馨怪异的表情;开门,天气阴沉沉的,还有些雾气未能散尽;谢妙言觉得心烦,仔细打量四周觉得很不对劲儿,这儿的人都奇奇怪怪的,但具体如何,又说不上来。
谢妙言想着昨日处决的涟芯,心里泛起些酸楚,转身对宋明馨说道,“查清楚了么?到底是什么事儿?还有,先前那个…”
“据说逃走的野娘被谢韶等人救下来了,不过,好在没活,我带着人去把土堆拆开看了看,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宋明馨眼底压着黑暗。
为什么周勾会留着谢妙言,到现在她已经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对,宋明馨冷静下来思虑:对于诈死的周勾和谢家来说,谢妙言似乎没有什么价值,但对于自己来说的话…
自己的父亲还是新朝的宰相,要是真的出了事儿,自己理所当然需要一个背锅的。
这个周勾居然如此面面俱到?竟然就这么帮着自己?宋明馨望着谢妙言的背影,这女人留不得,得杀,可现在又动不了,真是难受。
要是老天有眼,让谢韶直接射个箭矢过来给她攮死最好。
宋明馨阴森的泛着笑;继而看向谢妙言前去的地方,她随手拉过个侍卫,问道,“当下何事?谁在大声喧哗,这儿的人不都被杀完了吗?哪儿来的婆子叫唤?”
士卒被拉住后见着是宋明馨,又回头看看谢妙言远走之后,稍微压低声音说道,“据说是从京都跑出来的,但为什么会在这儿还在查,据说是谢妙言大人的生母,想来也是悲惨,居然被女儿抛弃,被个庶女困在院子中,还说是什么装疯卖傻才没被杀。”
这话说起来了就止不住,至少宋明馨听的津津有味儿;是谁告诉的那所谓的孙氏、谢妙言现在在京都之外的山头上?宋明馨心里有了主意,但并不打算告诉谢妙言。
这女人她早就看着不顺眼了,现在难得有个事儿来作为突破口,怎么能轻易放过。
她快走几步,跟上谢妙言的背影。
见身后的宋明馨跟上上来,谢妙言慵懒的抬眼,道,“你刚刚去干嘛了?那是谁?或者说,这大清早的是哪里来的疯婆子?”
被宋明馨的丫鬟控制的漪荷本想说几句,但巧黄的眼神儿实在是凌厉,漪荷不是个蠢笨的,这种情况,当然不能…多做干预。
尽在掌握的话,宋明馨笑道:“谢小姐,据说是从谢家来的个老婆子,身上穿金带银的很是尊贵,但…如果小姐跟谢韶有那么点仇恨的话…”
“恕我直言,小姐,俗话说的好,兄弟之嫌隙起于萧墙之内,这家中的事儿,也是不得不防的,再者,小姐离开谢家那么久,都是谢韶在主持事宜,那这么说的话…”
“眼下这人来的属实不对劲,不如留个心计?”
谢妙言静静地听着。
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谢韶当下不在京都之内,但偏巧就是这时候孙氏过来了?那她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呢?自己的哥哥谢巧令已经死了,难不成是托梦?
荒谬,谢妙言甩着桃花色的袖子走在前面,转过几个弯儿就看到了被人擒住五花大绑的孙氏,孙氏本是谢家主母,谢家虽然不大但也绝对说不上是穷人家,昔日那些点翠珠宝大钻石的被粗鲁地士兵们抢劫一空。
谢妙言刚过去时,有个不长眼的甚至还在拉扯着孙氏耳朵上那个硕大的金坠子;然,等她到了孙氏面前,那人也丝毫没有停手,而是直接用力扯了下来,血流了一地,还有那小坨的肉。
自家女儿来了,孙氏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本不知晓自家女儿谢妙言所在的地方,她原以为女儿已经被杀了或者被关押在牢中,现在还好端端的在外面,当真是意外;孙氏揉着流血的耳朵,而后用沾满了脏东西的袖子擦擦脸,在女儿面前,总归是要端庄些的。
孙氏刚要露出个笑,谢妙言便差人搬了把椅子放在孙氏面前,坐着,问道,“谁让你来的?是谢韶?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呢?因为你没有帮助哥哥,所以哥哥死的冤枉,如今,你又来祸害我吗?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什么?”自家女儿为什么说这种话?孙氏几乎是被雷击了般颤动着身子,她双手颤抖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然看押的士兵却没犹豫,一把长枪插在了孙氏的腿上,让她筋骨皆断,没办法再走路。
先前自己的母亲一再软弱,才让谢韶活着、阻碍她的计谋,如今,此等大仇如何松懈?谢妙言咬牙,她真的恨极了孙氏。
要是孙氏再干脆果断、要是孙氏再手腕儿硬些,她如今岂不是已经坐在了京都的龙椅之上?果然,每一个不成器的氏族之后都有个自己这般的英伟之人。
谢妙言用力甩出耳光,将孙氏打的在地上滚了个圈儿,孤苦无依,颇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