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好几天没来学校的缘故,他发现班上同学变得有些陌生,具体哪里陌生他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别扭得很。
一直到早读下课,周天瑞和他搭话,他才发现这股怪异的感觉来源于哪儿。
周天瑞说:“许思睿,没想到你成绩这么好,人也不错,被那样对待过一次,居然还这么不藏私,我对你改观了。”说完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许思睿深感莫名其妙:“哈?”
“你就别傲娇了。”周天瑞嘻嘻哈哈拍着他的肩,“之前数学小测你的试卷不是被扔了吗,没想到这次期中考你居然还愿意把试卷借出来给大家校对。换成我是你,我肯定有点记仇的,你表面看着挺龟|毛,实际……”
许思睿不得不打断他越来越离奇的话:“我什么时候把试卷借给——”
话还没说完,他就想通了,转头看向一旁的祝婴宁,差点没被气笑:“是你?”
他的卷子就借给了她一个人,而且她还有前科,用屁股想都知道绝对是这人又自作主张想借此帮助他缓和同学关系了。虽然他对自己的试卷身处何方完全不在意,过后大概率也不会再去看它,但试卷被全班人的手摸过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非常膈应,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脏透了。
罪魁祸首理直气壮,被他拆穿,还点点头,说:“我征求过你同意的,你忘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
“周一晚上你睡觉之前啊。”
许思睿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自己那时迷迷糊糊,只听到她问能不能把试卷借给她校对答案,没听到后半句。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他好像说“可以啊,随便你”。靠,所以还真是他自己答应的。
有苦说不出,许思睿无语了。
祝婴宁还反过来开解他:“这次效果很好,根据我的观察,班上已经有很多同学慢慢对你改观了,相信很快你就能彻底融入班集体。”
“……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
有一瞬间他差点以为她故意在阴阳怪气,但祝婴宁说“不客气”时的语调太正经了,说完以后便转回去整理起课本,正经到让人很难将阴阳怪气这种词同她联系在一起。他逐渐确信她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单纯只是缺根筋,听不懂好赖话。
不知道为什么,许思睿忽然很想验证一下这个猜测,他舒展手脚,半趴在桌面上,欠嗖嗖地说:“欸,祝婴宁。”
她朝他偏过半张脸,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圣母啊?”
她果然露出疑惑的神色:“圣母?圣母玛利亚那个圣母吗?”
“对。”
她脸色微红,谦虚地笑笑:“她的境界太高了,我没有那么好啦。我还需要不断学习。”
哎,不行,太好笑了。验证成功,许思睿没憋住,把头埋在胳膊里,肩膀耸动,无声大笑起来。
祝婴宁不知道他搭错了哪根筋,皱眉看了他片刻,见他笑得停不下来,干脆把课本立起来,转头做起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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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杨吉坐在棚里和摄制组其他人锄大D,正玩得上头,就见正对面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许思睿径直走了进来。
“哎哟,稀客啊,咋啦,有事?”
摄制组里男人多,男人多的地方体味重,许思睿嫌他们这一股脚臭味,轻易不往这来,所以说稀客倒也不夸张。
这位稀客捏着鼻子,拿另一只手在鼻子前方挥了挥,就差把嫌弃两字放大刻脑门上了。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丢给对面的杨吉:“你们第四期的录像带快要寄出去了吧,到时去镇上顺便帮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这是电话号码。”
他之前吃醋赌气不给家里人打电话的事,杨吉也是知道的,闻言笑了起来:“怎么,想妈妈啦?”
“屁。”他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让她给我寄点东西。”
“先说好,改善生活的东西可不行啊。”
“不是改善生活的。”他扭捏地将视线瞥向了棚子的角落里,“我只是想让她给我寄点学习用品,你让她把我房间里那些练习册全给寄过来,尤其是难的,多寄点。”
闻言棚里的人全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有人调侃道:“许思睿,你可以啊,真改造成功了,开始喜欢学习了?”
“滚。”许思睿控制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不是给我自己用的。”
“那给谁用?”
“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