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露惊恐抬头,如瀑布般漆黑浓密的长发扫过江沅的手,惨白的一张鹅蛋小脸,那么厚实的窗帘似乎也挡不住外面阴冷冷的风,吹在沉露汗津津的脖子上,她又打了个冷颤。
她不知道江沅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沉露生得极美,刺白的灯下能看清楚她根根分明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眼圈微微发红,江沅察觉到她全身都在发抖,像受伤无助的小动物,无声乞求着江沅。
他松开了手。
“你害怕我?”江沅的声音冰冰凉凉的。
“疼。”江沅的力道太重,沉露娇嫩的脸颊上已经呈出两个粉色的指印。
沉露艰难地挪了挪下巴,这一声疼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说不出的软糯。
江沅突然温柔下来,单手将沉露提到了床上,没有给沉露任何反抗的机会,啃噬着沉露的脖子,吮出一长串红迹斑斑,手不老实地挑逗起来。
沉露有些怕痒,一味地闪躲,听见自己的短裙被窸窣撩开的声音。
他是老手,沉露心想。
然而江沅的动作很快停了下来。
“你就这么不情愿?”江沅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江沅顺手把床头的夜光灯亮度调得高了一些。
他胳膊压在沉露的头发上,居高临下望着晨露。
沉露蹙着眉头,许是弄疼她了,她那白玉似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像是一件精美无暇的瓷器一般。
沉露沉默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她明明就是被逼迫的,谈何情愿?
江沅说:“我从来不勉强别人,你走吧。”
沉露没有犹豫,立刻披上衣服要走。
江沅说:“衣柜里有我没穿过的衬衫,你拿去穿吧。”
沉露的裙子太短了,稍微大点的动作幅度都能走光。
明明这一切是江沅造成的,可沉露却不该生出了一丝感激。
江沅回到办公桌前,把隐私空间留给了沉露。
沉露思考几秒,决定接受江沅的好意。
她不喜欢现在穿的衣服。沉露拉开衣柜,一整排订制的西装衬衫,挂得整整齐齐,熨烫得格外舒服。
看到这,沉露猜到,江沅此行是为了公务出差,绝非为她而来。
沉露摸了件白色衬衫,径直走进盥洗室,把房门一带,又悄悄反锁,她拿起衬衫,整个人钻了进去,最后像金蝉脱壳一样把里面那层衣服脱了。
沉露出来时,江沅眯起眼睛欣赏美人,落肩线松松挂在她臂弯,亚麻纤维被揉皱成半透明的浪,刚好遮住她的臀。
宽大的衣服反而衬托她的双腿更修长笔直,腿侧线条泛起冷釉色,那是长期运动的痕迹。
“衬衫不用还吧?”沉露傻乎乎问了句。
“不用——不过,你想还也可以。”江沅揉着太阳穴,懒懒说道。
沉露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你赌赢了没有?”
江沅说:“不知道。”
沉露走出房门,心情特别愉快。
阳光穿透云层,栾树的叶子也翩翩起舞。沉露仰头笑起来,嘴角折出碎钻般的光,发丝间漏下的光斑在锁骨处跳跃,腕间叠戴的手镯随动作叮当作响。
她疾跑两步,棉麻衬衫在风里鼓成帆,下一秒就要起飞似的。
冰淇淋车还在原地,响起揽客的风铃声响。
去买个冰淇淋吧,沉露张开双臂朝马路对面跑去。
“滴——”邵华平的车停在路边,她在等沉露,原以为需要很久,没想到一支烟的功夫,沉露就跑出来了,而且直奔冰淇淋车。
沉露脚步慢下来,刚才的笑容也立刻消融,她是绝对不被允许吃冰淇淋的。
“往哪走?车在这!”邵华平开了车窗,朝沉露喊起来。
沉露坐上车,邵华平没有立刻点火,斜倚车门框,拇指摩挲下巴上新长的痘,眼睑半阖,目光凝在沉露错位的第二颗纽扣,但她没问衣服是怎么回事——也许衣服被撕碎了也有可能。
“搞定了吗?”邵华平问。
“嗯嗯。”沉露脑子乱得很,只是胡乱点头答应。
邵华平不由地砸嘴,这江沅——
啧,时间太短了吧。
沉露根本没想到邵华平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痴痴看这两旁的树,绿叶渐变为金黄,底层残留几簇墨绿,红色蒴果如灯笼。风过时,叶片簌簌剥落,将人行道铺成流淌的河。
后来江沅又找了沉露几次,两人吃了几顿饭,还偷摸着一起看了场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