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走了云清宁在房中呆久沾染上的那点暖意。
衣服已经变得冰凉,云清宁将手蜷缩在衣袖当中,但是衣袖透风,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知为何,明明与刚才的温度无异,她就是感觉更加冷了。
将此刻的感受归咎于心境,云清宁漫无目的闲逛,鼻尖仍能够嗅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咸腥血气,拧了拧眉,好在大风吹得更加猛烈了,咸腥气被冰冷冬日的气息笼盖彻底。
这片区域都是大片大片的花田,树都难得碰见几棵,铺天盖地笼罩一片区域的树更是少而又少,仅仅只有一颗。
行至大树跟前,云清宁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顿了顿,询问:“你为何现在在此?”
明明前方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剩飘飘荡荡的落叶,和夜色笼罩下只能够依稀辨清的枝干。
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人影落在云清宁的面前。
但是云清宁没有着急,继续耐心地等待。
终于,声音随着大风飘进云清宁的耳中,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不是云小姐安排的吗,又何必问我?”
云清宁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沈归晏何等聪明,轻松便能够猜出刻意把人安排在同一天,云清宁也没安什么好心。
之前就知道沈归晏一直跟尹寒秋,也就是二皇子不对付,云清宁只不过临时起意,想看看如果他俩真的碰上了会有如何反应。
不过现实好像并没有如她所愿,二皇子来迟,在门口他俩就没有碰见。到里边就更不可能了,管事安排周到,不可能让三组人碰见的。
“歇息的地方在最东边,这已经是靠近西边的地方了,沈小公子是想在冷风里享受渺茫夜色。”
“自然不是”,沈归晏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但是与你何干。”
云清宁这才察觉出自己话语中的不对劲,她有些懊恼地揪了揪手,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还关心起了一个半生不熟的人行踪了。
又一阵风过,被吹得抖了一下,云清宁才将醒过神来。
“也是,沈小公子如何与我无关,只是这树好不容易栽出来的,等会儿没被大风吹倒,倒是别先被你坐塌了。”
“承认是你家的东西了?”
这个你家自然单指的云清宁家而不是安远侯府。
但是云清宁装糊涂:“沈小公子说什么能,我一介乡下野丫头,如何负担得起这般好看的院子。只是我之前也以为这种树的枝干不会坐塌,哪曾想,枝干如此脆弱。”
“我是心疼人家庄子里好不容易种出来的东西。”
沈归晏本来还稳稳地坐在树上,没有什么反应,耐心地等着她的话。
只是听到后半段的时候,觉着这走向有些熟悉。脑中有几分不太重要的记忆回笼,脸色便有些冷淡下来。
云清宁说完半天没有反应,刚准备继续往前走,不再继续理会这位有时莫名其妙的少爷公子,却被冷不丁的一句话绊住了脚步。
“那天在将军府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