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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小说网 > 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 第4章 注视

第4章 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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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亲卫将桃溪山和程庄围住,常春春从庄里提了把玫瑰椅出来,摆在大门前请燕颂暂坐。

飞雪如毛,亲卫持伞罩住燕颂,很快就有两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押了出来,随行的还有庄主程峰。

“马倌张维,侍从李达,”常春春翻开名册给燕颂过目,“他二人都是两月前入庄的,这是在他们屋中搜出来的。”

亲卫呈上托盘,上面放着两只小药瓶,没有标名。

燕颂不语,常春春复又抬眼看了眼程峰。

寒冬天,跪在一旁的程峰已经出了一额头的虚汗,见状立刻解释道:“世子容禀:入庄做事的人都要经过层层挑选,首要便是家世清白,手脚干净。入庄后历来是先调|教三月,这二人之所以可以提前做事,是因他们都是已经在本家受了教的人。”

鱼照影闻讯赶来,正好听到这话。

他翻身下马,上前捧手唤了声“世子”,待燕颂颔首才侧身看向程峰,“本家哪来的?”

鱼照影与燕冬是打小的好交情,按他们自己的话说,那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此时却称呼燕颂“世子”,便是要公事公办的意思。程峰自然不敢隐瞒扯谎,说:“回您的话,是菏院。”

那是鱼家长公子的居所。

但家务事先放在一边,能让燕颂亲自登门“拜访”,必定不是小事,哪怕为了文华侯府,鱼照影都得为长兄说一句话。

“家兄虽管制菏院,但他平日并不过问下人的事,且他三个月前便领了文选司的差事,下州县去核查明年上任京官的资格文书了。你二人,”马鞭狠狠抽在李达身上,鱼照影冷声呵道,“还不从实招来!”

李达惨叫,一旁的张维蜷缩着抬眼,冷不丁对上燕颂的目光,漆黑幽冷,仿若鬼潭。他浑身一抖,慌忙埋下头,磕头求饶,说自个儿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鱼照影问,“意欲何为?”

“药瓶是、是菏院的一个嬷嬷给我们的,听声音是李嬷嬷,她、她让我们……”李达见同伙招架不住,生怕自己晚一步会下场更惨,连忙忍痛结结巴巴地抢先抖落出自己知道的,“让我们在燕小公子来庄里时瞅准机会出手。至于这是什么药,小的们当真不知,求世子饶命!”

鱼照影脸色骤变,心念电转,“世子是为了冬冬……他近来的反常与此有关?”

燕颂颔首。

鱼照影捏紧扇柄,他将程庄当作自家地盘,侯翼和燕冬就少了防备心,没曾想却是因此差点害了燕冬!菏院,菏院……鱼照影的目光垂了下去,他在这一瞬像是想了许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如今菏院是谁代管,在溪应当心里有数。”燕颂看着鱼照影,语气还算温和,“为着两家的情谊,我就不上门叨扰了。”

燕家和鱼家哪有什么情谊,都是燕冬的情面罢了,因此燕颂越客气,鱼照影越是如鲠在喉。他僵硬地抿了下唇角,捧手道:“我立刻回去拿人,先行告退。”

说罢,上马奔下山去。

常春春说:“世子,这两人都只是棋子,所知不多,要如何处置?”

“这桃溪山的山底,不正是一个好去处?”燕颂说,“晚些时候一道丢下去。”

两人胆裂魂飞,磕头如鸡啄米,很快被麻绳勒住嘴粗鲁地拖拽了下去,只留下一片蜿蜒尿痕。

程峰汗如雨下,磕头道:“小人御下不严,请世子降罪!”

“本家的人不能拒绝、有所特殊也是常情,介弟平日跑马常来此处,也与我说过庄里的人做事周到,没有不好的,只是,”燕颂屈指敲了下扶手,淡声说,“好歹是一庄之主,凡事也该为自家庄子的前途生死做打算,是不是?”

“世子教训的是,此事是小人管治不严,有所疏忽,万望世子慈悲,暂且轻饶了小人,小人必定引以为戒,不敢再有错失。”程峰接连磕了三个响头,长拜不起。

燕颂起身掠过程峰,“你最大的错失不是管治不严。”

常春春看了眼怔愣的程峰,说:“鱼二公子既然将此处当做自家地盘,想来是受了程庄主的一片孝心。”

这一点拨,程峰便明白了。

世袭之位迟迟不定,他们这些人都陆续暗自择了阵营,燕颂这是在说他孝心漏了缝,让人乘隙而入,差点牵连了他如今真正的、唯一的主子。

其实那二人刚来的时候,程峰也暗中注意了一个月,见他们手脚勤快,安分守己,便渐渐放下了防备。程庄作为有名的马庄,平日进出庄子的客人都是贵客,出门前呼后拥,外人不得近身,入口之物有人检查,还没有出过事的。出事也必定会牵连文华侯府,哪怕兄弟斗争,力气也不是这么使的。

可他这么想,别人未必!

所幸还有转圜的余地,程峰战战兢兢地说:“小人谨记世子教诲,往后必定用心做事,时刻严备,不教二公子失望。”

他起身将燕颂送到马车边,在窗边俯身捧手,直到车轱辘声消失才直起腰身,脖子底下已经湿透了。

山路安静,只闻风声,燕颂靠着汤圆绒垫枕假寐,说:“在溪还是年轻。”

“鱼二公子算是细心谨慎的,但到底没怎么经事,心不够狠,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总归他与咱家小公子的心是在一处的,您愿意提点一句。对了,”常春春骑马伴在窗外,提醒道,“您既已归京,陛下那边?”

燕颂揉捏鼻骨,倦怠地说:“此时无暇分身,叫农生和任麒入宫一趟,详叙黔州和潞州之事。明日我自会入宫请罪。”

办差回京却不立刻入宫请安,难免教人拿住错处弹劾自矜无礼,常春春却没劝什么,只点头应了。

*

“农生!”

傍晚,雪花飘飘扬扬地洒了一院子,燕冬枕着汤圆绒枕趴在窗沿发呆,眼尖地逮住刚从屋檐翻下的年轻男人,佯惊道:“你偷偷摸摸的,想做什么坏事!”

“这不是来孝敬您吗?”农生走到窗前,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只小食盒,“给您买了张记,香不香?”

食盒里放着一包酥黄独,用芋头切片撒上香榧、杏仁,裹了调制好的面糊下锅油煎而来,这会儿正热乎,香气扑鼻而来。

燕冬拿筷子吃了一只,外酥内糯,美味极了。他想起前几日,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浪费了好多好吃的。”

见燕冬又能吃得香了,农生松了口气,伸手帮他将白色的风帽理了理,说:“无妨,您什么时候想吃,咱们什么时候给您弄来。”

“嗯。”燕冬眼疾手快地搂住差点从窗沿栽下去的小白狗,又给自己塞了一块,随后说,“你没和大哥一道吗?”

“我才然打宫里回来。”农生说,“陛下问您到底得了什么病?身子好了没有?我说是梦魇受惊,心里不安生,天又冷,索性就在家懒了几日,如今就快好了。陛下便没有再问什么,只让人备了补品和一些漂亮物件给您,还让我传个话:‘有事儿别憋着,入宫来,朕给你做主。’”

燕颂回来瞧见的便是这幅场景,燕冬裹着小黄袄,戴着白风帽和手套,浑身上下只有小半张脸露在外面。他面皮儿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眉眼含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燕冬也瞧见了他,眼睛一亮,立刻抬起双手召唤。

燕颂抬步走过去,“屋里太暖和了,偏要坐在这里吹风?”

“我醒来没看见你,就坐在这里等你啊。”燕冬理所当然地反驳,又往嘴里塞了一只。

燕颂看了这馋鬼一眼,没有说话。

常青青端着水盆走到面前,燕颂脱掉指套放在托盘上,拿热帕子擦脸擦手,“小公子用晚膳了吗?”

“我就在这里,直接问我呀!”燕冬举手抗议。

常青青忍俊不禁,说:“用了。起先还想着等您回来一道用,后来几位主子都来了,就先一道用了。”

“世子还没用膳,”常春春吩咐廊下,“叫小厨房把温着的晚膳端上来。”

燕冬瞅着这些人,一个两个比他这个正经的逢春院主子还如鱼得水,连小厨房温着饭都知道。

侍从们麻溜布膳,燕颂在主位落座,燕冬和雪球一起爬下榻,屁颠颠地占据燕颂左右两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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