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新晋的职场菜鸟,陆铭安排他打印文件无可厚非,但关键是宁夕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办公室用的打印机,那么大一台,功能又很复杂,跟他日常用的那种小型及其完全不一样,所以机器亮起红灯不再工作之后,宁夕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文件还没有打印出来,陆铭还说了开会要用,机器又完全不管用,那怎么办呢?
本来陆铭对他印象就不好,现在交代的这么简单的工作都无法完成,岂不是更糟糕?宁夕可不想这样,他得做个对陆铭有用的人才行!
想了半天,宁夕给何平发了信息想问一下怎么处理,信息发出去半晌都没人回,何平那边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宁夕捏着手机十分沮丧。
一个打印机的事儿他都搞不定,人家何助那么忙哪有时间顾着他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凝神想了一会儿,宁夕拿手机搜了搜附近的地图,CBD大楼这边倒是有几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打印服务,他挑了一家离得最近的过去,来回不过十分钟就搞定了打印的文件。
抱着文件回办公室的宁夕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办成一件正经事。
他这边雀跃的心情还没悦两下,就立刻沉入了谷底。
陆铭拿着新来的递过来的文件,翻了两页直接扔给了何平,连话都没跟宁夕说,质问何平:“怎么回事?这种低级错误都犯?还干什么?有没有点常识?”
何平一看,脸色也不好看,立刻拿着文件说:“我马上过去看一下,处理干净。”
陆铭这才扫了宁夕一眼,十分不耐烦:“打个文件都能捅娄子,你可真行,这是公司机密文件,你挺能耐呀,我给你的这份文件连这层楼都不能带出去,你倒是厉害,还敢直接跑广告公司去,你怎么不让广告公司给你印出来满大街给你撒呢?”
“哦,已经给你印出来了,那你撒去呀?用不用我给你个名单,你重点挑着几家去撒撒?”陆铭已经十分生气,扯了一把领带,冲宁夕摆摆手,不想再多说:“把他给我弄走。”
何平连忙带着宁夕出去,把人领到工位才叹了口气,也是很无奈:“办公文件不能出去打,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宁夕动了动嘴唇,完全不敢辩驳说他不知道这项规定。
他确实是不知道,而且办公室的打印机坏了,又不让出去打印又着急等着用,那他能怎么办,难道自己凭空捏出来吗?就是女娲娘娘来了,也得有五色神土才能捏吧?
说不委屈是假的,可又恨自己没出息。
何平叹了一口气,瞧见宁夕是真的不懂这些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你可能刚从学校出来,也怪我,今天先下班吧,具体怎么处理看明天怎么说。”
说完又用很遗憾的眼神看了看宁夕:“这事儿要说严重确实是很严重的工作失误,毕竟万一资料被对家获取,那咱们就白费功夫了,但你这个应该问题不大,我一会儿会过去处理干净,别担心,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这话说是安慰宁夕,可说出来更让宁夕觉得心里面凉凉的,好像透了风一样,无异于直接给宁夕判了死刑。
他才刚进陆氏,刚刚走到陆铭身边,几个小时之前还兴高采烈想着庆祝自己的小小成功,不过转瞬的功夫,就因为犯了低级错误,马上就要让人开掉,于是他越想越觉得难受,越想越不甘心。
陆铭忙到凌晨三点多准备下班,路过就看见外面工位上那个新来的正埋头不知道写什么东西,陆铭有点好奇他在写什么,从撵他走到现在好几个小时了,什么东西写到深更半夜?
走过去一看,着实让陆铭有点意外。
是那份他让实习生去打印的文件。
新来的实习生拿钢笔手抄,桌面上已经铺了好几摞,码得整整齐齐放到一边,他正埋头抄写得认真,甚至、陆铭发现他已经全部背下来这些文件,根本就不是抄,就是自己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在一笔一划地写。
低头扫了一眼脚边的垃圾桶,里面还扔着一些写废的,准确来说是书写当中偶尔的练笔或者些微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的错字,被他全部扔了,留下来的就是工工整整的字体,跟打印出来的什么区别。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打印一般都是生硬的宋体字,显然新来的实习生字体更好看。
陆铭大概扫了扫,文件他是让打印二十份的,现在这小孩儿估计已经写了十来份,照这个速度写下去天亮之前他确实能写完。
但,为什么?
敲了敲桌子,陆铭本意是提醒他自己已经在这儿站了好半天,结果一下子给惊到了正在书写的宁夕,笔尖一划,这一张又写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