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在何采莲从周洁车上浑浑噩噩下来的那一个瞬间,她与张可的距离就隔着一道后备箱的门。
“你是怎么对被害人进行分尸的?”初爻又问。
“很简单,晚上要是烧柴火,火光会被人注意到,”周洁说,“所以我只是把张可带回庆山的庙里之后用蝴蝶刀弄断了她的脖子,然后把她丢在锅旁边放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开始烧水,水沸腾的时候才把她松绑,丢进那口锅里煮。那时候她还没完全死透,还有几口气,但锅里可是烧开的了水,没一会儿她就尖叫着被煮熟了。”
初爻难以言说地看她一眼:“然后你就对她进行了油炸?”
“对啊,”周洁一脸骄傲,“煮熟之后的肉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样子也很难看,我的油都是提前去没什么人光顾的小卖店买好的便宜货,把水从锅里到出去之后又倒了一整锅油。”
高温油炸。
就像炸鸡腿那样,整个锅都烧得劈里啪啦的。
周洁阴暗地笑着:“最后,火灭了。我用庙里的斧头直接往锅里劈,劈了好几十下,才把锅里的东西劈成一段一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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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交代了自己杀害钱叙与高紫睨的作案经过,都大同小异。
钱叙倒垃圾的时候被蹲守在垃圾桶附近的周洁一麻袋套走,结局与张可一样惨不忍睹。
高紫睨跳广场舞的时候照例去公园角落里的厕所换下汗湿的衣物,被厕所里守株待兔的周洁连人带衣服一并捆走,结局也是被做成炸鸡。
“除了那辆黑色的车和车上的东西之外,其他作案工具和受害人的衣物都在庙里?”初爻开口。
“不,”周洁说,“我把斧头和那些东西一起埋在老庙附近的树下。”
沈淮看着她:“卖油给你的小卖店老板是谁?”
周洁答:“是富康县的老乡,叫徐光,他在县城开了一家粮油店,现在过年了,生意火爆。我就是从他那儿买的油。”
“你一次性买那么多油,他没问你干什么的?”初爻说。
“我告诉他我准备开炸鸡店,搪塞过去了。”周洁狡黠道。
沈淮又问:“你对死者进行分尸之后,又是怎么处理剩下的尸块的。”
“庆山附近的开发区有很多没有及时装井盖的下水道,用石头和警示牌围着,晚上根本没人过去,我就把一部分尸块丢进了下水道,”周洁说,“还有一部分尸块用袋子装了丢进垃圾处理中心的转运车里,最后一部分由我自己抛尸在随便哪个公园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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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的空气微微凝固,周洁交代的犯罪事实与他们调查期间的猜测没有什么出入特别大的地方,沈淮盯着她看了几秒,淡然道:“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今天最关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跟踪何采莲。”
“……灭口。”周洁一字一句道。
沈淮:“为什么?”
周洁:“因为她和张可一样坐过我的车。当时我没有对她下手是因为还没准备好一次性绑两个人,可能会失手。所以放过了她。但是经过我的观察,她根本就不把我的放过当回事,甚至抱着侥幸心理偷偷和警察联系,说不定早就暴露了我。”
在安静而寒冷的审讯室里,周洁紧盯着沈淮:“我要杀她灭口。”
“这就是你的答案?”沈淮在笔录上停顿一下,敲键盘的动作微微一滞,“想好再说。”
他暗示周洁,打算给周洁一个机会。
但周洁很笃定:“我就是要杀她灭口。”
沈淮嗯一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