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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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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爻顿感无奈,只得小心将手伸了过去,放在串串的肚子上。

那只幼猫甚至没有初爻的巴掌大。

.

三十一号那天大概真是沈淮没考虑周全,幼猫身上不可能完全没有细菌,他开车带着猫去市中心的宠物医院做了除虫又打了疫苗,但还是让初爻遭了一回罪。

夜里,初爻把饭做好后有些不舒服,叮嘱沈淮吃完饭记得收碗便往卧室去了,沈淮吃过饭后把碗收进厨房,给那几只猫撒了点猫粮,想起来初爻还没吃晚饭,便去房间里看了一眼。

初爻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沈淮过去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发现,正闭着眼睛休息。

“初爻,”沈淮轻唤一声,“初队长?”

初爻辞职已经一年多了,沈淮还是继续喊他队长。

早就成了爱称。

初爻抬一抬手表示自己听见了,却还是闭着眼。

沈淮握住他手腕,道:“又累了?”

“嗯。”

“医生说,多走走是好事,”沈淮随意地揉着他的手臂,“对了,明天我收假回去上班,你好好休息,就别来接我了。”

初爻手指勾了勾。

沈淮轻笑一声:“你还真是越来越懒,话都不乐意跟我多说两句。”

而后他弯下腰,贴贴初爻鬓角,嘴唇掠过他左脸,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立马爬了起来,放开初爻的手,探了探对方额头。

发烧了。

沈淮对付这种情况大概不是一次两次,但饶是有经验也架不住他自己心慌,把初爻抱起来靠在床头后就撒腿去了客厅接温开水泡退烧药,顺便叫上了家庭医生。

就这么折腾了一整晚,等初爻的烧终于退下去一点,家庭医生让他出来一趟,两个人在客厅里说话。

沈淮果不其然被数落一顿,初爻的身体本来就在一年前货轮上的事故里落下了病根,幼猫身上携带的病菌虽然威胁不到沈淮,但钻空子骚扰了初爻,再加上前段时间的感冒还没好,发烧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年里好像生了很多次病,住了三次院,这一回只是发烧,下一回不知道是什么。

沈淮一边自责一边客客气气地把医生送出门,房门轻轻关上,他坐在床沿,看着还在熟睡的初爻,于是伸手去拨了拨对方的头发,开始数有多少根变白的,最后他发现数不清,心底的难过又多一分。

眼眶湿湿的。

初爻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哑着嗓子开口:“别数了。”

沈淮有些慌乱,忙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随意抹了抹眼睛,尴尬地说:“我没……”

“你想干什么我都知道,”初爻把手从薄被里探出来,抓着沈淮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顺着沈淮的力道靠在他身上,下巴搁在沈淮肩旁,温声安抚,“你害怕了?”

“你才三十七岁,”沈淮呼吸有些颤抖,“初爻,你说如果从前的事没有发生过,我们会怎么样?”

初爻双手环着他的脊背,因为还没完全退烧,身上出了点汗,气息都带着灼热,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力,但却依旧是沈淮记忆里那个沉稳又可靠的样子:“不会怎么样。”

末了,初爻淡淡开口:“都过去了。”

“哥,”沈淮轻声说,“你要活得久一点。”

“好。”他答应了。

沈淮又说:“初爻,你别生病了,可怜可怜我,我怕。”

初爻轻轻地笑一声:“原来沈大专家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沈淮的眼泪从眼角滚下来,落在初爻单薄睡衣的布料上,晕开。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其实我想过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彼此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初爻掩着嘴,别过脸去剧烈地咳嗽一阵,而后道:“是什么样子?”

“你是命案侦破率百分之百的刑警,你上班,然后下班,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然后因为破获了一些大案子被表彰,”沈淮尾音微微颤抖,回抱住初爻,“你会结婚,遇到一个长相标致、举手投足都很温柔的女人,你们领了结婚证,住进大房子,生了两个小小孩。你很幸福,你的女人也很善解人意,你们会吵架,但很快又会和好,你的孩子……会很聪明。”

初爻扑哧地笑出声,推开沈淮,也许是休息够了,有了点力气。

他看着沈淮湿润的双眸:“你算命算出来的?”

沈淮不语。

初爻失笑,抬手掰过他的脸,粗糙的指腹蹭掉脸上湿漉漉的泪水:“行了——我答应你,我会活很久。”

“多久?”沈淮爬上了床,拉着初爻一起躺下来。

窗外的晚风往里吹,快六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沈淮没铺凉席,床上还是薄薄的床单,和一条薄薄的被子。他把被子推在初爻身上,自己躺在初爻身边。

有些热。

但他一定要听到初爻亲口承诺会活很久,很久是多久,他必须要听到,才能安心。

“一辈子吧,”初爻模棱两可地说,然后腾出一只手搂着沈淮,“够不够?”

“你钻空子。”沈淮不悦。

初爻没说话,盯着天花板,沈淮微微蜷缩着身子侧躺着,即使怕热,也隔着薄被贴住了初爻。

他没有安全感。

初爻的烧大概是退下去了,出过汗的身子微微发凉,沈淮就这么贴着他。

他轻轻叹息,然后右手揽住沈淮,让沈老师睡在自己的臂弯里。

沈淮低声说:“沈佑君也这么抱我。”

“睡吧,”初爻嗓子有些沙哑,“以前的事,尘归尘土归土,一笔勾销。你有人疼,从来都不是孤儿。”

沈淮蜷在初爻身边,眼泪顺着鼻梁落在床单上:“对不起。”

他说从前种种都是自己的错。

“过去了,和解了,”初爻深吸一口气,咳了两声,而后轻轻拍着沈淮的背,温声道,“沈淮,噩梦已经醒了……改过迁善,你也不算坏得太彻底。”

墙上的挂钟走向凌晨12点整,沈淮蜷在他身边没有动静,但脊背的颤抖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心绪。

初爻低声道:“疯子,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沈淮落泪,笑出声:“我怎么对得起你……”

“那就陪我一辈子吧,好好还债。”

石火光阴,时移事去,浮华褪尽,往事已成过眼云烟。

苏轼云: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

苏轼又云: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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