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我可以当作从没发生过。你留下来,我们一切照常,可以吗?”
“可、可以!”
裴兰顿赶忙点头。
惨与不惨,都是对照出来的,和被一扫帚撵出格斗教室相比,能像从前一样安安稳稳坐在冷板凳上,也成了一件值得珍惜的事。
他于是再度点了点头,笑容因为违心而过于灿烂:“谢谢教官容留之恩!”
-
这就换曼宁困惑了。
情绪不太对,应该……再雀跃一点的。
他意识到哪里又出了误会,回头把刚才讲的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抖落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歧义出在何处,不禁笑出了声。
好吧,是他的错。
“我说的‘照常’,是指一切恢复正常。”曼宁比划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先前我对你的教育方法,是基于一个不正确的假设,我向你道歉。从下周起,我会对你一视同仁,正常互动,正常分组,不再薄待你,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优待——这样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
冷板凳被一斧子劈碎,裴兰顿激动得拿栏杆当了兄弟,伸手就要晃人家肩膀。
晃不动。
他欢喜又局促,尴尬地挠了挠后脖子,一脸憨笑:“不用跟文森特纠缠一整年,已经够我庆祝到下礼拜的了……”
挠脖子的那只手忽然冻住了。
笑容也一齐凝固。
手指一点点僵硬地挪开,收回身前,裴兰顿做贼似的瞥了一眼潮热的指尖——十分钟前,他居然把刚揉过后颈、汗水淋漓的手伸向了曼宁。
他现在还能保有完整的十二对肋骨,证明曼宁那一脚踹得实在太仁慈了。
“对不起!我……”
他慌忙将手藏到背后,往裤腰上一顿猛擦,企图擦掉十分钟前的冒犯。
曼宁被逗笑了。
“没关系,我不在意了。不过,你在这方面的敏感度有些欠缺,这属于非常恶劣的性骚扰,以后要记在心里,不可以对其他Omega也这么失礼。”
“一定!”
裴兰顿点头如捣蒜。
-
云开风止,哨塔上,月光正温柔。
这场混乱的告白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终于在这一刻被一绺绺梳顺了毛发。
折磨了裴兰顿两个月的误会说开了,过错得以原谅,偏见得以纠正,他从此有权在曼宁的视野里堂堂正正地占据一个位置,不必再担心被关进密闭的黑箱。
他很久没这么舒坦过了。
“教官,下周……我想预支一次100%的概率,分去你的小组,可以吗?”
裴兰顿贪心不足,见氛围还算融洽,估摸着能有不少得寸进尺的空间,当场壮了壮胆子,开口又讨一勺糖。
少熬一周是一周。
曼宁好整以暇地靠在栏杆上,垂眸算了算:“下周再分你去助教组的话,就是连续九次了——你下午算的那个概率会变成多少?”
裴兰顿脸一烫:“百、百分之零点二。”
“那确实很难再假装是巧合了。”曼宁笑道,“好吧,下周就给你一次特权。”
攻下一城!
裴兰顿满心欢喜,立马乘胜追击:“教官,除了下周,再往后,我分去文森特那儿的概率能不能也酌情降一降?你看,我已经连续去他组里八次了,这学期总共也才十五六周,按对半开的概率算,下半学期……”
“下半学期,你其实每一周都应该来我组里。”
“对对对!”
裴兰顿兴奋得直点头,双眸锃锃发亮——教官好上道啊,一点就通!
“不行。”曼宁将笑容一收,断然回绝。
“教官……”
裴兰顿垂死挣扎。
曼宁望着他,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
他只松了一次口,裴兰顿就企图一步登天,把自己的名字焊死在教官组了——这个Alpha岂止是不乖,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的典范。
还是欠教训。
曼宁上调了裴兰顿的危险等级,决意把绳子拴得再紧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