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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危站在柱子后面,看着司芜被靳墨救走,他盯着自己刚刚差一点就要伸手的手看了许久。
最终把手搭在了额头上,手指覆盖住桃花眼,闪过一丝轻蔑。
他在想什么呢。
都忘了那个身份低微的私生子有张招人的脸了,只要站在那儿,就有无数人会上去当保护公主的骑士。
当然,那人也不是什么公主,更像是冬季飞来的蝴蝶,艳丽而夺目,却不合时宜。
娄危放下手,阴影笼罩了他整张脸,他想起自己不止一次捏碎过花蝴蝶,那些飞进他家庄园,扑向他父亲的人。
都被他处理了。
最是令他厌恶。
但若是这只蝴蝶扑向他——
娄危招了招手,旁边的一个服务生恭敬地迎上来:“少爷。”
“去把倒在地上那个男的扔出去,处理的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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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阳台很安静,台子上放着几盆花,在夜色的笼罩下,白色的花朵显得很娇弱,已经是天黑的时候。
司芜漫不经心地开口:“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靳墨在当天就去查了对方的ip地址,那人似乎并不怕他查,定位是在娄家。
娄家,和靳家差不多的地位,稳坐本市的上流圈层,更出名是娄家家主的桃色绯闻,以及娄家明面上唯一的孩子——
娄危。
能在对话中说出“你也不想学校的其他人知道吧”这种话的人,有三分之二的概率会是娄危。
靳墨并不打算现在告诉司芜,他知道他的性格,一定会做出蠢事,说不定会落下更多把柄在娄危手里。
不知为何,他莫名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从办公室之后,他对司芜的感觉就越发奇怪,尤其是游泳馆那一刹的兴奋,几次在深夜不可抑制地流转上来。
他要把事情查的更清楚一些,查到……或许能解决这件事的地步。
靳墨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忽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推到阳台栏杆边。
司芜的语气隐隐威胁:“办不好,小心我把你推下去。”
靳墨瞥了眼司芜身上单薄的衬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因为醉酒,胸口泛起薄粉,仿佛透出了盈盈香气。
桃花一般的少年面孔忽然贴到他眼前,近的像是要亲他,靳墨的呼吸停滞一瞬,清冷的神色片刻破碎。
“我说过你可以直视我吗?”
司芜弯起眼睛:“你那么看着我,难不成是你喜欢我?”
“……或者,想要我。”
有很多人这么看过你吗?
靳墨压下心头下意识的反问,垂下眼眸,这个距离近到他可以数清楚司芜的睫毛,很密,纤长,看起来也很柔软,和睫毛的主人一样。
貌美,尖锐,招摇,但除去性格外,又哪里都是软的,被他握过的脚腕是这样,颤抖的手是这样,现在,在他眼前的唇瓣也是这样,柔软的像是两片落樱,香气盈盈。
有时候,他发现司芜的心也是软的,他会害怕,也会因为被说中了什么而恼怒。
他的外壳不是天生坚硬,而是拒绝被触碰,任何的触碰都会让外壳所有的刺竖起来,既刺伤别人,也防住自己。
但这层外壳似乎也是有办法剥开的。
司芜刚咳嗽了一声,肩膀上就落下外套的沉度,他抬起头,靳墨冷白的下颌近在眼前,披上来的外套带着一丝凉意,和它的主人一样。
“阳台风大。”靳墨淡声开口,主动向后一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司芜捏着那件外套,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别说天气没有到很冷的地步,而且现在哪里有风的动静?
“你才喝醉了吧,根本没有风。”
的确没有风。
靳墨在阳台站了许久,他当然清楚,根本没有风的动静。
不是风的动静,而是——
“陆司芜。”
忽然响起的男声,仿佛一道休止符,中断在两人的交流间。
这个声音司芜再熟悉不过了。
是陆听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