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之中,江熠明单手撑着跳上舞台,大步流星地走到谢言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力气大得恐怖,接近一米八的男人就这么被他掐着脖子凌空举起,往升降台一迈,谢言身下顿时腾空,脸因为窒息憋得通红,剧烈挣扎起来。
可江熠明手上的力气不仅没有半分松动,还有隐隐要把他往下扔的意思。
“乔晏!乔晏还在下面!!”钱锐焦急的喊声在下面响起,江熠明大梦初醒般退了半步,看向下方,杨远和剧组工作人员趁机上前将濒临窒息的谢言拉到旁边。
谢言捂着脖子猛烈咳嗽起来,刚一缓过来就歇斯底里地吼:“你们所有人都明里暗里觉得我比不过这只丧家犬,世界上只要有乔晏一天我就不可能比得过他,现在他要死了,江总,我现在配当你的情人了吗!”
压制住江熠明的两个工作人员瞬间被掀开,江熠明死死揪住谢言的领口,拳头带着劲风狠狠砸下来。
“’要想取代乔晏,除非他死。’,”谢言笑着说道,拳头猛地在眼前停住,“这是您自己说的啊,江、先、生。”
江熠明的动作忽而停下了。
缓过来的工作人员连忙把他们分开,“快快快,报警报警,不不不先打120,快点!!”
杨远扬了下手机和110的通话记录,转而又拨出120,余光看到江熠明像是被人抽了魂似的僵在原地,却在他刚说出“乔晏”两个字时,转身就往后台狂奔。
“喂?先生请问你那边的地址是什么?我这里听不见声音了。”
盯着江熠明背影的杨远猛地回过神来,报出礼堂的地址又补了一句:“麻烦尽快。”
挂了电话,杨远往升降台下方扫了眼。
乔晏大半个身子都在海绵垫上,唯独头在外面,好在似乎没有出血。
原本跪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钱锐被赶来的江熠明一把推开,向来高高在上、刚刚还掐着别人脖子的太子爷,就这么单膝跪下去,很轻地拍了下乔晏的侧脸。
“乔晏。”
没得到反应,他顿了两秒,又去探乔晏的鼻息。
隔得距离有些远,杨远扶了扶眼镜定睛去看,发现江熠明放在乔晏鼻子下面的那只手指竟然在微微颤抖,似乎是确认乔晏没有呼吸困难后才转而去握他的手。
杨远几乎立刻得出一个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结论
——江熠明在害怕。
片刻后,江熠明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乔晏身上。
海绵垫足足叠了五六个,有半米多厚,只是摆得不整齐,所以乔晏的头才会撞到地上,钱锐脸色发白,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这海绵垫是我搬过来的,我看到李艺在后台,乔晏说以防万一…”
江熠明面色沉重地抬起头,一只手紧紧握着乔晏的掌心,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去找。”
救护车很快就赶过来,粗略检查后将人抬上担架,钱锐刚想跟着救护车上去就被江熠明拦住,医护人员见状询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钱锐一时哑然,江熠明走上前去,“我是他丈夫。”
“那你跟我们车走。”
警察很快把谢言和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带走,钱锐心有余悸地跟上去,再一看杨远也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样子。
刚坐上警车,杨远忽然喃喃道:“我从来没见过江总这样。”
钱锐满心牵挂着乔晏,根本懒得搭理,自顾自地问警察:“您好,笔录需要多久啊?我弟弟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很快,这边结束后还要去医院给受害者做笔录的,到时候我们同事带你去,不用担心。”
“好,好。”
杨远还保持着刚刚那副茫然的表情,注意到钱锐看过来,又继续说道:“我在江家待了快二十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一次都没有。”
不论是父亲或者是母亲去世,还是他一人挑大梁,天大的事他都能临危不乱,从没有人能让他掀起一丝波澜。
钱锐冷笑一声:“除了这句话,你想不到别的词来体现江熠明对乔晏那点可怜的在乎了吗?烦不烦啊,他都玩腻打算换人了,整这出给谁看,真当自己是偶像剧霸总?”
这下杨远终于不吭声了,片刻后又恢复成了机器人似的表情,就跟刚刚说那几句话是抽风了似的。
窗外乌云几乎快蔓延侵占整片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