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佩内洛普忍不住瞪她一眼,语气里透出些许无奈。
“好吧,好吧,我闭嘴。”莎拉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可眼里却仍旧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不过,我真的是很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你脸红了。”
“我脸红只是因为剧院里太闷了。”
佩内洛普一边说,一边微微别开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她当然不会告诉莎拉,在那个短暂的瞬间,她竟然真的很渴望朗斯通勋爵的吻。那一刻,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年轻、炽烈、敢于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女孩——可那样的自己,早已死在了多年前的风霜之中。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莎拉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之后,佩内洛普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与好友手挽手一起走到了外面,让微风带着街道的气息冲刷着她,好抹掉朗斯通勋爵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它只差一点就要做到了。
*
克里斯蒂安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听着佩内洛普·考德威尔从他的身边跑开,鼻腔中仿佛仍然能嗅到她身上的法国香水味,双手也仿佛仍然能感觉到她柔软的、充满了诱惑力的身体。
他就这么独自安静地回想着她所带来的一切感受,整个人都因为强烈欲望的袭来而变得僵硬。
他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因为那个女人的一点点触碰兴奋不已。尤其,他还感觉得出来,她貌似也在渴望着他。
他知道自己表面上还算有点吸引力。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地想让自己像个男人,所以他学习了许多最有男子气概的事,并决心做到最好。
于是,她就像其他所有人一样,误以为他确实很有男子气概,他从她星空般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这点。而当她抚摸他的头发,向他靠过来时,她柔软的嘴唇微微张开,那是任何有脑子的男人都能看得懂的暗示。如若他不是那么犹豫不决,他本可以吻她的。
他只差一点就可以尝到她的味道了。她美丽的嘴唇一定就像雅歌中所写的那般,能滴下蜂蜜……
主耶稣基督,他后知后觉地想,他可真是彻底糊涂了。他当然不应该想要亲吻她,他甚至应该感谢里士满夫人的呼唤让他没能达成他这些可耻的、下贱的心愿。
“该死,真是该死!”他喃喃自语。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听见他的朋友杰瑞米·哈特利说。
“天呐,你真的觉得很不好过是吗?”哈特利十分关切地看着克里斯蒂安,“要不咱们待会去阿尔玛夫人那看看。你也该走出来了,你知道珀尔一直在思念你的是吧?而且,阿尔玛夫人那里最近刚来了两个比利时女孩,听说非常卖力,简直能把泰晤士河吸干。”
妓院?这是克里斯蒂安目前最不需要的。他太累了,也实在受够了必须靠这些方式假装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忍不住想念起了多萝西,在多萝西还没有与少女时的音乐老师订婚,仍然充当他的情妇的日子里,他一直很高兴自己经常能用她做借口躲开绅士们的这些小乐子。
至于哈特利所说的珀尔,确实,他还记得她。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当他在女孩中选出她来,并提出只要她不告诉任何人他什么也没有做,他会付她双倍的钱时,她答应了,而且确实做到了始终守口如瓶。不然她但凡告诉了她的一个同事,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妓女的房间里光看书了。
珀尔……
克里斯蒂安想着这个年轻漂亮还颇有几分淑女风范的女孩,再想想佩内洛普女爵。
也许,他可以干脆就让珀尔充当他的新情妇?他会为这女孩提供一份最慷慨的合同,保证即便未来有一天他决定与她分开,又或者是她想离开了,她也会一辈子衣食无忧。
然后,作为一个有基本道德的男人,他会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管住自己,不再继续对着佩内洛普胡思乱想,而佩内洛普也会迅速找到她的新情人,毕竟她是一个那样出众的美人。
他努力为自己做着计划,可那个女人美丽的身影却始终在他眼前晃动。
那个令他心跳失控的女人。
那个……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女人。
佩内洛普。
她就是无法消失,于是,也让他根本没法立刻去实现这些,他连一丁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改天吧,哈特利。”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疲惫,“还是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