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很想再吐一口可乐,她真想问一句:哥你来真的吗?家长是能随便见的吗?
周希递给陆恩屿一张纸巾,她看陆恩屿对袖子上的可乐完全不在意,自己胡乱给他擦了擦。
牵扯到长辈,这场戏周希无论如何不能再陪陆恩屿演下去,她着急地对他说:“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见你爸妈?咱俩的关系是假的,你清醒一点。”
陆恩屿沉默地看了她三秒,原本有些认真的脸上多了意味不明的痞笑,仿佛换了一张脸,“我开玩笑的,你急啦?”
周希瞪他一眼。
她看着陆恩屿像孩子般无赖的变脸,他的眼睛、眉毛和嘴巴全都沾染了笑意,这个玩笑开得很自然,但正是因为太过于自然,以至于让周希觉得,他是真的想让她见他的父母。
陆恩屿后面之所以改主意,更像是找了一个台阶,她反应剧烈,给这段虚假的关系和真实的世界之间画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红线。
演戏可以,不能影响她正常的生活。她可以发善心做慈善,但不能被绑架。
看着周希紧张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陆恩屿脸上的笑意也散去,他拿起可乐,“话说回来,你从千景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吗?”
陆恩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希难得没觉得反感,他一直是她这段故事的见证者,从开始到结束,他都知道。
周希当然没有那么快走出来,每次她哄好自己,后来又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新陷进去,可能她太长情,她一遍遍的回想曾经,对现状难以相信。
周希低头吃了一根薯条:“走出来?我应该从来都没有走进去,只不过我现在比较清醒了而已。”
“是吗?”陆恩屿转着可乐,“记着,女生最迷人的时候是不恋爱脑的时候。”
当周希反应过来这是一句夸她的话时,竟然有些脸红,然而从她嘴里说出去的话依然很硬:“你还会夸我?”
陆恩屿愣了,“你还用别人夸吗?你难道不是那种每天歌颂自己一百遍的人?”
周希无语,不想再和他说话,只见陆恩屿从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用手推到周希面前。
周希:“这是什么?”
陆恩屿:“打开看看。”
周希小心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漂亮的手链,纹路精细,材质很好,像玫瑰金的成色,看上去价格不菲。
周希忙把盒子重新推回到陆恩屿身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从不亏待别人,你帮我了我一个大忙,我送你一条手链,很正常。”陆恩屿漫不经心地解释。
周希摇头。
陆恩屿偏头问:“你不喜欢?”
“这倒不是。”周希盯着那条手链,灯光照耀下呈现出金属糜丽的光泽,美不胜收,她重复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既然不是不喜欢,就收下。”陆恩屿再一次把盒子推向周希,“我送你这条手链,还有一个理由,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据说这条手链在被设计时,加入了爱自己的理念,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别人的情感,别人的心意,但我们可以取悦自己,爱自己才是最好的事。”
周希攥住了这条手链。
她忽然觉得,某一刻,她和陆恩屿是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