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一想,还真是很有可能。他喜欢跟人腻歪,不是拉手就是搂抱,谁在身边就黏着谁。段予哲是除了方承之外他最亲近的人,自然也被黏得厉害。
说不定段予哲心里很排斥这种行为,只是出于礼貌才没有拒绝。方琬知有些抱歉。
“哥哥被我一直黏着,也会觉得烦吗?”方琬知趴在方承心口轻声问。
方承眼底笑意很深:“永远都不会。宝宝最好能不停黏着我,一辈子都黏着我。”
他恨不得方琬知变成一只树袋熊,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地扒着自己才好。
特别是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的时光,永远也享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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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琬知站在方承面前,微抬着脸等他为自己系好领结,小小声地问:“哥哥……我一定要参加呀?”
“这是为你举办的欢迎晚宴,你怎么能不去?笨宝宝。”方承一手捏着他下巴,在脸颊处吻了吻:“你就是这场宴会存在的理由。”
方琬知咕咕哝哝地哼唧了几声,还是被他牵着手离开衣帽间,慢慢走向了旋转扶梯。
宽敞的大厅内灯火辉煌,宾客们觥筹交错,轻声讨论着这次宴会的主角。
“……据说长得很漂亮,但接回来之后,方家一直很低调,没让正式露面。”
“漂亮?就方董那张阎王似的脸,还能有个美人弟弟?恐怕又是个小阎王!”
“也说不定,方董的长相那是遗传他父亲。江夫人当年可是风姿绰约的大美人,这个小少爷万一遗传了母亲呢。”
……
方承察觉到方琬知的手在轻微地颤抖,握得更紧了些,沉声安抚:“不用怕,这次只是正式让你在交际圈里露个面,哥哥替你说几句话就好。”
方琬知点点头,细声细气地问:“段予哲来了吗?”
方承无奈:“来了。不过等会儿不准你老是围着他转,要多交些朋友。”
方琬知嗯了声,又问:“那,我可以尝一点点香槟慕斯吗?”
他对酒精敏感得很。前两天方承的朋友送了几盒巧克力,方琬知无意中吃了块含朗姆酒的,没几分钟就红着脸晕乎乎睡倒在地毯上,叫都叫不醒。方承吓得不轻,叫家庭医生来给他检查,结论是喝醉之后睡着了。
方承哭笑不得,只能盯紧方琬知,不准他再碰任何含有酒精的食物。
见兄长沉着脸不说话,方琬知拉着他的手晃了几下:“我不会乱吃东西,等会儿你在旁边监督我,就尝一小口好不好?求你了哥哥。”
这次宴会准备的香槟慕斯,是方承从法国请了一位知名糕点大师特意制作的。可遇不可求,所以他真的特别特别好奇是什么味道。
方承挑起半边眉毛,慢慢俯身跟方琬知平视,在弟弟期待的目光中冷酷地说:“不好。”
方琬知不满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开始耍赖:“那我就一直这样缠着你,让大家都看到你有一个脾气很坏,很幼稚的弟弟!”
“宝宝抱紧一点,不要掉下来了。”方承毫不动摇,被他抱着继续往前走。方琬知闭着眼睛决心要任性到底,可是,随着越来越靠近大厅,宾客们说笑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还是害羞了,松开双手,老实地跟在方承身侧,气鼓鼓地抱怨:“讨厌你!我讨厌哥哥。”
方承享受着他的小脾气,搂着肩膀带人走下扶梯,来到大厅正中央。方琬知一路被人好奇地盯着,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被凝视的感觉比在学校里还要严重,忍不住缩了缩肩膀,随即感觉到哥哥的手掌贴在腰后扶着自己,便又挺拔地站直身体。
“感谢诸位能够拨冗来参加这场宴会。首先要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弟弟,方琬知。”方承单手搂着他后腰,声音温和缓缓地说。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他手臂间搂着的那位美人。
方琬知穿着一套合身剪裁的白色晚礼服,从头到脚都做了精心的造型,脸庞明艳动人,双眸楚楚含情,温柔清逸的眉眼在神态流转间偶尔又透出几丝稚气。
十七岁。正是从少年过渡到青年,青春最盛的年纪。
在辉煌璀璨的灯光之下,衣着华丽的人群之中,方琬知美得几乎脱离尘世,像是繁花丛里一枝微含春露的纯白芍药,殊胜清绝。他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周身的一切就都被衬托成背景,逐渐虚化暗淡。
让人只能看到他,只想看着他。
静静听完哥哥的致辞,方琬知扬唇浅浅一笑。
似有一阵和煦春风,挟着花叶清香迎面吹拂而散,清新灵逸,叫人回味无穷。
方琬知转着脑袋回视众人,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很快便发现了西装笔挺的段予哲。他十分惊喜,故意朝段予哲用力眨了下眼睛,引得后者微笑着无奈低头。
方承满意地展示完弟弟的美貌,搂着人到大厅角落处休息:“宝宝听到了吗?大家都在夸你漂亮。”
“嗯,可我还是好想吃香槟慕斯!”方琬知尽职尽责扮演完乖孩子,这会儿就又开始在哥哥怀里抓挠,脸颊枕在方承肩头紧紧抱着他右臂,整个人都要攀上去:“哥哥,好哥哥……就让我尝一丁点嘛。”
兄弟两人正嬉闹着,忽见几个少年你推我搡地走近,停在了沙发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