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很想送的江熄点了点头。
合欢宗的其他女弟子也颇有礼数,似乎只是来涨声势的,并不想真的同七大派之一的天渊派闹大,有什么账大概也会出了门再清算。
薛照一拱手便下了山。
江熄目睹着浩浩荡荡的人离开,这才回头朝陆尧生行礼。
“往后不要与这种人交友。”陆尧生冷冷道。
玉面长老平日春风和煦惯了,江熄闻言愣了一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往上迈了一步:“外面冷,师父回屋吧。”
“熄儿,你昨夜去哪了?”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江熄觉得自己生活透明得可怕。
“心烦,出去透了透气而已。”
陆尧生在前面走着:“为师是不是平时对你管教太少了,眼下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出去散心。”
“没心情才更要散心。”江熄回道。
陆尧生叹气:“立冬日要来了,宗主不醒,现在该怎么办?”
江熄想了想:“船到桥头自然直,过几天我召集个会,咱们一块想想,不行你们借我点灵力,用些法宝什么的,总归先迷惑过去就好。”
“荒唐!”陆尧生估计是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脸都在狰狞:“熄儿你不小了,再这样下去,天渊派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他们本来就没少笑我。”
这老狐狸是虚情还是假意呢,还是想让自己在这里说些恭维的话。
身后好像有人跟上来,江熄沉默片刻后准备安安陆尧生的心:“不是还有师父您嘛,要是我爹醒着,也肯定会让您来敲。”
陆尧生也听到了身后有人走来,没说什么。
“父亲。”
陆寻行礼的动作很慢,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伤来,但听说十戒鞭就可让皮肉开裂,二十戒鞭大概得让人血肉模糊了。
江熄觉得有些背疼。
“合欢宗的人已经走了,你回去休息吧。”
陆寻起身,轻吸了口气:“我想下山一趟。”
“何事?”
江熄并不想掺和进这两父子的私事里,而且站在这里总感觉不自在。他费劲地想了想自己和江展的相处模式,似乎……好像……外出这种事不用请示吧。
但陆尧生嘛,连自己这个便宜徒弟下个山都要管,儿子就更要管了。
“受人之托,有事尚未解决。”
陆尧生看了看陆寻,用不容商量的语气道:“若非要紧事,等立冬日之后,你身上还有伤口,且先养着。”
江熄觉得陆寻这次大概不会听从他爹的话,毕竟是拖着伤体来的,要不是要紧事也不必现在来。
果然,陆寻又一附身:“是要紧事。”
陆尧生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最后才应下:“去吧。”
“好。”
江熄看完这父子间的你来我往,突然觉得有些肚子饿,便也告辞了,但这难免要与陆寻一道走。
“你真厉害,现在还能走路。”江熄转头看身边人。
陆寻淡道:“你刚才应该直接把药给他,这样我起码不用下山。”
江熄有些疑惑:“什么药,给谁?”
“解药,给薛照。”
“奥,这个啊,我差点给忘了。”江熄答完,嘴角爬上一点笑来:“他走的时候你分明在,当时为何不现身提醒我,这事也不全怪我吧。”
陆寻脚步一顿:“你怎知我在?”
他身形隐藏的好,气息也都控制住了,金丹期以下根本难以发现。
江熄说:“你就是个操心命,发生这种事你怎么可能安然躺下去,而且你也不是能掐会算,能正好人家前脚走你就后脚到,哪有这么巧的事。”
陆寻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然后继续冷脸道:“以毒要挟人的事不光彩,你以后不要再做了。”
“哈哈哈,那你是不知道他要挟了我什么,我不拿毒堵上他的嘴,他能爬到我头上去。”
江熄从乾坤袋里摸索出一个药瓶来,他给薛照吃的虽然不是什么穿肠攻心的毙命毒药,但是一个月后也会令薛照头晕乏力,算得上是一种慢性毒药。
他没有解释给薛照吃的是什么,把解药放在手上掂着:“送药这种事情回头我打发人去就行。”
结果陆寻朝他伸手:“我去。”
江熄看着固执的陆寻:“你就不怕被合欢宗的人发现你?他们可能还有人仍然疑心你与薛照有一腿呢。”
陆寻回道:“金丹期行事,那些人发现不了。”
真是自信。
“那小心点,别真被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陆寻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
碧天峰的云梯周围栽种的主要是松柏,四季常青,少有萧瑟之感,但江熄此刻却觉得背后一冷。
陆寻这种正人君子是不会杀人灭口的,薛照不还活得好好的,不要怕。江熄如是告诉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打量哪里有人。
“奥,我知道他确实觊觎你。”江熄企图蒙混过关。
陆寻看了眼江熄慌张的脸,已经了然。
“嗯。”
陆寻离开后许久江熄还觉得腿发软,刚才他的表情太冷了,是想杀人的表情,不过既然自己没死,是不是陆寻要去杀别人了?
不至于吧,薛照可是一点都没供出陆寻的意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