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麓山庄,裴昭止住了吐,少年也缓缓醒了。
陆云亭几人第一时间就将路上偶遇的事告诉了陆云天,陆云天一听此事可能是魔教所为,当即派人去调查此事,得知此事的确是魔教的手笔,在武林大会临近的日子故意当街杀人,分明就是在挑衅武林盟。
面对魔教这猖狂无度的态度,就算陆云天能忍,武林盟的人也忍不了,众人聚在一处商讨歼灭魔教之计,这次他们都有了想法,很快就商量出了一个对付魔教的好办法。
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等待魔教自投罗网,此事必然能成。
裴昭从街上回来,还未缓过神,对众人的计划没什么想法,倒是陆云亭面无表情,对于众人的计划并不赞同也不反对。
不过就算他有话要说,别人也听不进去,毕竟他只是一个活在哥哥万丈光芒之下的窝囊废。
陆云亭有想法,但他不便说出来,只等散场回去休息。
裴昭无精打采,那个面若好女的少年也蔫了,郭宇和陆云亭一路上都在试图逗乐两人,但没什么效果。
陆云亭乏了,裴昭还是一个游魂儿,他只好将裴昭带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给裴昭念几遍《大悲咒》驱魔。
还没等他开口,门外就吹来一阵香风,一个窈窕的身影袅袅婷婷而来,走到他身前福了福身,微微笑道:“公子,今儿个怎么心事重重的?”
原来这个女子乃是陆云亭的丫鬟阿蘅,他还有一个小厮阮七,最近这些日子陆云亭都被下人明目张胆的刁难,为了不连累阿蘅和阮七,他刻意避开这两人,但阿蘅心思玲珑,一向都了解他,也不计较他的做法。而阮七只是个孩子,有奶就是娘。
“没什么,只是街上有人死了,那些作恶的人……真是畜生不如!”陆云亭难得愤怒。
一听到死人这两个字,阿蘅脸色一白,两手紧紧交扣:“公子,没受伤吧?”
陆云亭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裴少侠身体有些不适。”说着他忍不住看了裴昭一眼,少年现在还是萎靡不振。
阿蘅进屋后,裴昭才注意到她,打起精神看了她一眼,莫名有些亲切,对上阿蘅秋波盈盈的凤目,恍然间想起了师姐,不知道师姐是不是还在对陆云天伤怀。
阿蘅仔细观察裴昭,眼前的少年英姿动人,美如珠玉,只是气色不太好,便问道:“裴公子哪里不适,要不我去请个大夫——”
方才还如死鱼一般的裴昭瞬间精神抖擞,蹦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用,我现在好多了,多谢姑娘。”
三人正说着,郭宇和那个少年就来了,他们担心裴昭,走到半路就踅到陆云亭的院子来看裴昭。
裴昭无碍,几人都放心了,陆云亭便问少年:“公子,还未请教名讳,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那少年抱拳道:“鄙姓庄,单名一个棋子。”
陆云亭忙还礼道:“原来是庄棋公子,失敬。”
几个男子说的津津有味,阿蘅却被庄棋吸引住了。她一边忙着奉茶招待客人,礼数周全,举止得当,一边忙着观察庄棋,落落大方却又得藏着自己的小心思,越看越觉得庄棋似乎哪里不对,实在有些……
但这话说出不礼貌,有损主人的体面,她是万不能失了陆云亭的颜面。
“别丧着脸,不如我们来打双陆吧?”庄棋看着众人道。
裴昭和郭宇都赞成庄棋的提议,只是陆云亭眸光一暗,突然沉默了。
阿蘅看着陆云亭,也替他为难,主母一向不喜陆云亭,更不喜陆云亭玩乐,从来不给陆云亭好脸色,只要发现陆云亭过得舒坦,她就会给陆云亭找茬。
当初陆云亭身边一个叫翠儿的丫鬟,就是因为和陆云亭打双陆得罪了主母,便被主母以“带坏主子”的名义卖了。
此事过后,原本就不爱说话的陆云亭更加沉默寡言,若非必要他绝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和主母见面。
陆云亭的容忍在主母看来并不是让步,而是一种无言的反抗,因此她更加厌恶陆云亭,只要逮着机会机会就要欺负陆云亭。
一向善于揣度人心的奴才们深知主母对陆云亭的憎恶,总是明里暗里欺负陆云亭,后来在她的默许下更是变本加厉欺负陆云亭。要不是陆云亭有一个二公子的身份,他们需要顾及陆云天的面子,这个窝囊的二公子早被他们活生生给吃了。
庄棋得不到陆云亭回答,察觉到气氛不对,便道:“陆二公子,你怎么不说话?”
陆云亭抬眸看着庄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阿蘅就面带难色道:“庄公子,我家老夫人家教严格,她担心公子玩物丧志,素来不允公子他……”她点到为止,相信大家都能明白。
听说陆云亭并不是陆夫人所出,而是一个婢女生的,而陆夫人一向不喜欢那个婢女,所以对陆云亭并没什么好脸色。
裴昭和郭宇来到山庄几天,已经听说了陆云亭生母和陆夫人之间的种种恩怨,不论这些传闻是真是假,反正陆夫人不喜欢陆云亭是假不了的。
裴昭和郭宇越发同情陆云亭,庄棋还算有眼力劲儿,见陆云亭情绪低落,就和裴昭二人搜肠刮肚说了几句好话安慰了陆云亭,早早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