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众人都走了,阿蘅脸色一变,眉头一皱,腹部阵阵绞痛,看来是毒发了。
陆云亭一急,忙让人请大夫,将阿蘅带回屋内。
而陆云天则让武林盟的人分派人手去调查阿蘅是否和魔教勾结,但他们什么也没查到,而且魔教内应随长老也飞鸽传书告诉他们阿蘅和魔教无关,阿蘅才得意洗脱嫌疑。
大夫一个接一个来到阿蘅房内,替阿衡诊脉后,都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裴昭见陆云亭急得坐不住,但是没有一丁点办法,他见阿蘅捂着肚子翻来滚去,紧咬嘴唇,疼得大汗淋漓,备受折磨,突然想到了师伯提到的一个神医,或许可以请神医来给阿衡治疗。
“云亭,我师伯曾跟我提起过一位神医,说他是杏林圣手,能让人起死回生,凡是他经手的病人,没有一个治不好的,不如请他来给阿蘅姑娘了看看?”
陆云亭想了一想:“你说这个大夫叫什么名字?”
“应无伤。”
陆云亭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应无伤。”
裴昭道:“还是我去吧,现在阿蘅姑娘情况危急,最是需要你,你留下好好照顾她。”
陆云亭道:“也好,那你一定要小心,速去速回。”
几番辗转,裴昭根据师伯的指示,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梧桐镇,他随口问了路人,就找了应无伤。
偏僻小巷,青墙白瓦,一江秋水望无际,对岸的竹林间,三间两户竹屋,清幽雅静。
苍竹举天,风扫庭院,翠叶活泼,一个清瘦的男子蹲在草里,正在采集野草药。
“下在裴昭,敢问先生可是应无伤大夫?”
男子起身,轻轻回头,音清如水:“公子哪里不适?”
男子模样清俊,温润如玉,但眉眼总像绕着一层远山的薄雾,一丝丝忧郁的气息,挥之不去,素衣落拓,平和如茶。
“应大夫误会了,我没事,只是我有个朋友中了毒,找了多个大夫都没看好,所以下在特来央烦应大夫,想请应大夫去给我朋友看病。”
应无伤一听到这个情况,眉间忧郁里夹杂慈悲:“你的朋友在哪里?”
“云麓山庄。”
应无伤道:“事不宜迟,救人要紧,我们现在就赶去云麓山庄。”
裴昭带着应无伤一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地跑了三天,终于到达了云麓山庄。
裴昭为了抓紧时间,一路都在赶车,几天几夜不合眼,一到云麓山庄,刚下马车就昏死过去了。郭宇忙将他背到房内休息。
应无伤随陆云亭到了屋内,也不讲究什么男女之别了,看了看阿蘅的面色,轻轻号了脉,便知道阿蘅所有的症状。
他将阿蘅倚靠在陆云亭怀里,让陆云亭抓紧阿蘅的两臂,开始施针,才落下一针,阿蘅就痛如刀扎,极为难耐,不乱地挣扎,陆云亭死死抱住她,不让她乱动,经过半个小时地治疗,终于大功告成。
阿蘅全身大汗淋漓,沉沉睡在陆云亭怀里。
应无伤收拾好药箱,开了两张方子,叮嘱陆云亭:“一共两副药方,第一个方子是给阿蘅清理余毒的,一定要按时服用。第二个方子是给她调理身子的,从脉象来看,她平时可能太过忧心焦虑,加之经年累月思虑太多,身子亏空,经络淤堵,气血不通,需要好生调养,固本培元。”
陆云亭一一记下:“有劳应大夫了。”
应无伤平淡道:“这是下在职责所在,公子客气了。”
应无伤背着药箱退了出来,想着裴昭的反应,虽然知道裴昭并无大碍,但为了确保万一,他便去给裴昭诊了脉,裴昭无恙,睡得很香。
半个时辰后,阿蘅在陆云亭怀里醒来。
她枕着陆云亭的胸膛,见陆云亭满眼温柔地望着她,不觉心潮澎湃,面色发红,心中那些话再也藏不住了。
陆云亭的关怀成了她勇气,她要把自己的心捧出来,让陆云亭看得清清楚楚。
她壮着胆子,伸手抚摸陆云亭俊美的面庞,眼中是翻天覆地的情浪,那里面装满了陆云亭。
“公子,我……阿蘅见了公子,便觉得这一生都不会失望了,有了公子,阿蘅就有了一切。公子知道么?阿蘅想一辈跟着公子,陪你生陪你死,陪你一起变老……公子,你说好么?”
陆云亭神色不变,只是静默片刻,才一声叹息:“……阿蘅,你根本不清醒,你太傻了。”
阿蘅似乎早就料到陆云亭会这样说,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有并没有失望,只是遗憾。
“公子,我明白,我配不上你……”
“你不明白!”
陆云亭突然松开阿蘅,站起身子,走向门口,然后回头道:“你好好看看我。”
说罢,陆云亭转过头,打开了门,身挺如松,一步一步离开,把背影留给阿蘅。
“你看着我,一定要看清楚看仔细了。”陆云亭头也不回地道。
阿蘅认真看着陆云亭,看着那个挺拔孤寂的背影,莫名有一种陌生之感,突然她两眼圆睁,那个背影怎么那么像……
她再一细看,那个背影是……她突然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她看清楚了,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世事难料,原来如此。
阿蘅一叹,对着陆云亭的背影道:“公子,阿蘅看清楚了。”
陆云亭微微一顿,继续往前走。
阿蘅了然一笑,心意不变:“可我不后悔。我只希望……公子能早日找到你自己。”
陆云亭渐行渐远,风中传来阿蘅的声音,一字一句飘到他耳朵里,他听进去了。
他会找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