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是我李府的长女!”李伯恩瞪着她,吼道。
李清霁眨了眨眼,漠然道:“哦,原来李大人竟然还知道我李清霁是你女儿吗?”
李伯恩气昏了头,抬起手又想给他一巴掌,只是对上她身旁男子的视线,知道无法得逞,才惺惺放下。
脸上帕巾带来的冰凉已经消退,李清霁右半张脸有些麻,她马车也不上了,转身便走。
李伯恩怒气冲冲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李清霁!明日你若不同我去请罪,就再也别回府!”
闻言,李清霁止住步伐。
见她停下,李伯恩以为自己掌握了她的弱点,谁料她自前方回头,薄唇轻启:“恩断义绝吗?”
“求之不得。”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道路的另一边。
李伯恩被她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骂声不断地进了马车,唯有李照玲,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勾起一抹笑。
深冬天寒,萧渡跟着李清霁,来到了一处巷子,风在夜晚呼啸,席卷着房屋外的一切暖意。
前方的李清霁背影单薄,独自走在苦巷中,似乎永远也不会回头。
不知为何,萧渡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他快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温热,李清霁停下步子,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看着他拉着自己手腕的手。
注意到她的视线,萧渡立刻松开手,喉结滚了滚,看着她肿起的脸,低声问道:“疼不疼?”
李清霁试着用手碰了下自己右脸,指腹刚与皮肤接触,就是一阵酸麻痛感,像是有蚂蚁在咬,她皱着眉,骂道:“老东西,下手真狠。”
萧渡眉毛跟着皱起,道:“去处理一下你的脸吧。”
李清霁掏出随身携带的化淤消肿脂膏,随手抹了一点,涂到脸上,由于力道有些重,疼得她自己“嘶”了一声,好一阵龇牙咧嘴。
见她没有镜子,涂的乱七八糟,萧渡便索性将她手上脂膏拿过,用指腹抹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涂上那红肿处。
月光倾洒而下,打在彼此的脸上,连睫羽的翕张颤抖都看得真切。
李清霁看着那长长睫羽打下的阴影,心想,他睫毛真长,又长又直,像把扇子,放现代是化妆都能不贴假睫毛的程度。
李清霁好奇心涌了上来,突然想知道他那犹如长燕尾一般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
只是她方才数到二十四,眼前人便睫毛一颤,直起了身,与此同时,那冰冰凉凉的手指也从她火辣的脸颊上移开。
李清霁眼睛有些雾蒙,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臂。
萧渡合上脂膏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过来。
见她脸色有些红,萧渡才想起方才在宴会上,她一人喝了好些酒水,如今约莫是后进上来,有些醉意了。
萧渡将脂膏收好,顺势搀扶着她,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忽而一阵寒风吹过,李清霁摇摇头,神智清醒了些许。
她穿得有些少,萧渡担心她向几个月前一般着凉,索性便解下外袍,披在了她身上。
李清霁眉毛一皱,看着他单薄在寒风中飘荡的衣裳,抬手就要把那外袍拿下来还给他,只是手指刚刚搭上衣带,就被一只温热的手覆了上来。
萧渡眼神有些飘忽,帮她将衣带扣好后,才后退一步,道:“我体热,这点冷风不算什么,你得穿多点,别又冷着了。”
袍子还带着温热,李清霁缩了缩脖子,忽然福至心灵。
他们为什么要大冷天的跟两木桩子一样杵在冷冰冰的巷子里啊?李清霁刚想提步回府,猝然想起刚刚才放过的狠话,李府不能回,再回去,那不要脸的贼老头能把她吃了。
于是李清霁想到回春堂,只是店里几人约莫都歇下了,她大半夜去店里,狗子肯定会叫,届时扰了邻里休息可就不好了。
那还能去哪?李清霁摸了摸钱袋子,在脑子里思量着附近客栈的行旅价格,忽然,她眼睛一亮,想起一个绝妙的好去处。
想好地方后,她拉住萧渡的手腕,笑道:“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