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湘道:“五十年前一个叫杜应红的梨园戏子和当时当时中书令的儿子宋遥风好上了,结果宋遥风转头变心当上了公主驸马,后面两人好像是一起在天河跳下去了。”
孟衍思忖道:“可照你所说,安平镇跳河的异象也并不能说明是这两人所为,我听我父亲讲过,这边民生确实不太好,许是压力大的缘故。”
墨文湘瞪他:“什么压力大不大,你看下裴师兄腰上的铃铛好吗?”
孟衍扭头一看,裴悯腰间那颗荡魂铃摇头晃脑,颇具灵性,这是感知到了邪气的意思,虽然幅度不大。可是若连寺庙遍地都是邪气的话,其他地方更好不到哪儿去。
裴悯和李觉悲短暂聊过一番后,李觉悲笑道:“裴施主如何定论他们的异象是源于澄春台一案呢?”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裴悯起身道:“若此次异象与这桩旧案无关,我们会立马补偿道歉。”
李觉悲道:“贫僧在此地修行半生,往事不堪回首,但求前尘事不祸后生晚年,图个安稳。”
裴悯没有回应,只道:“走吧。”
“唉。”李觉悲叹息一声,捻动着手腕上的佛珠。
几人一路来到了宋府门口,虽然早在案发之前,这个昔时的书香门第就已经垮台,门口的封条也因风吹雨打掉了一半,可是门上的匾额依旧高高悬挂着,漆红大门脱落了很多漆,挂着一把沉甸甸的铁锁。
顾明灯使出长剑,毫不犹豫的朝门锁上劈去,凌厉的疾风掠过,铁锁左右摇晃一番,随后又陷入死寂。
众人惊愕的瞪大眼睛,虽然顾明灯不是修为最高的,可是论修为也有元婴,怎么会连把锁都砍不掉。
顾明灯退后退了一步:“裴悯,你来。”
裴悯已经有元婴后期的修为,手中的长剑乍一出鞘,便泛起一阵锐利逼人的寒光,他高举长剑,风过之处一阵电闪雷光之声。
下一秒,铁锁自下从下荡了个秋千,随即又如巨石击山重重砸在木门上,直砸的脑袋眩晕不止。
裴悯冷声道:“这地方不对劲。”
李觉悲出声道:“这锁恐怕并非凡锁,之前朝廷上有派官兵来过,不过都无路折返了。”
正当几人无奈时,巷子拐脚处走来一个身穿褐衣的老人,肩抗扁担,朝一旁的孟衍笑道:“年轻人,在这里站渴了吧?来碗豆腐脑?”
孟衍推拒道:“大爷,我们不喝豆腐脑。”
大爷道:“你们肯定渴了,这个门你们进不去,烈日当空怎么会不渴?”
墨文湘捕捉到其中的关键:“您知道这门打不开?”
“当然知道,别说这门打不开我知道,这门开着的时候,我也知道。”老大爷道。
墨文湘眼前一亮:“那您讲讲,如何打开这门?”
“喝豆腐脑吗姑娘?”
墨文湘摇头道:“我不……”
“喝!”孟衍笑道:“天热了就该喝豆腐。”
“得嘞!”老大爷喜笑颜开,放下扁担:“您这边要几碗?”
“五碗吧。”
“得嘞,一两银子。”
墨文湘惊道:“什么豆花值这么多,我们山下才买七文一碗。”
孟衍当然没带钱,他径直走到裴悯跟前,伸手道:“裴师兄,先借一两。”
裴悯看了眼眉眼弯弯的孟衍,掏出荷包,倒出几十块铜板放到他手心上。
孟衍手中一沉,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师兄!”
将铜板递过去后,孟衍开始提问道:“老大爷,您方才说的门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们都是外地来的吧?”
孟衍疑惑道:“您怎么知道?”
“看你们都不像,一口外地口音,还有三个穿丧服披麻戴孝的。”
裴悯、白萤、顾明灯:“……”
老大爷继续道:“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讲究,从不穿白黑,还有你,小姑娘,一口官腔,京城下来的吧?”
孟衍没料到这老大爷这么尖,京城人去修仙的极少,怕其他人怀疑,他连忙笑道:“待过一两年。”
“你方才问我这门的问题,实不相瞒,以前我就是这宋府里当差的。”
“不过那时没想过这宋家的百年基业会一朝垮台,毁在宋遥风的手上。”老爷子的目光停顿在远处的飞檐中,似乎在追忆往事。
“我当时还小,才十四岁,我爹是府里的管事,我就跟着他给宋老爷做事儿,当时的宋遥风,我记得也才十六七吧,那是一个真君子,光风霁月,为人称颂,文人名士都喜欢他,他爹位置走的高,对这个儿子当然也是,就让他读书考学,结果连中三元。”
一旁顾明灯皱眉道:“那按你说,这样的君子为什么又会和一个戏子扯上关系呢。”
“那再高风亮节的君子也会犯错啊,宋遥风是好人没错,但真君子难免也为美人折腰嘛。”
顾明灯似乎十分不能理解:“为一个男人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