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妹婿?南康公主吗?
老大?正统?
雁翎思来想去,联系自己进京后听到的一些皇家讯息,逐渐拼凑出了一点真相。
“秦姑娘……”绣屏递过来一盏茶。
雁翎伸手接过,一饮而尽,还在想着方才听到的事情。
所以,贺庭州认下旧年婚事的同时,拒绝了南康公主?因为有婚约,也因为他支持大皇子?
大皇子不就是太子么?
支持大皇子是什么意思?站队?夺嫡?三皇子有别的心思?
雁翎对朝廷了解不多,但也听说过,夺嫡利益大,风险也大。还是不轻易参与的好。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
在雁翎听不到的地方,对话仍在继续。
三皇子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其实,若你有心做我妹婿,我有的是办法。毕竟这世上,未婚而亡的大有人在。”
贺庭州抬眸,迎着三皇子的目光,一字一字道:“那殿下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两人视线相对,三皇子怔了一瞬,清楚地意识到他不是威胁,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若真的除掉秦家女,极力促成贺家和南康的亲事,未必能拉拢贺家,适得其反的可能性更大。
还不如放手卖个人情。
三皇子摇一摇折扇,打了个哈哈:“我和你说笑呢,怎么还当真了?南康是我孪生妹妹,尊贵美貌,又不是嫁不出去,没必要硬塞给你贺家。”
贺庭州垂下眼帘,应声道:“殿下英明。”
这就英明了?三皇子轻哼了一声:“但愿你们贺家真能做到两不相帮。”
……
次日清晨,雁翎用过早膳,前往女学,顺便带上了卫夫人让帮忙抄写的佛经。
趁着其他人还没到,雁翎铺纸磨墨,先抄了一张。
二房的二小姐贺庭芳看到,好奇地问:“秦姐姐也信佛吗?怎么抄起佛经了?”
——在女学这些天,两人偶尔也能搭几句话。
“我这是帮大夫人抄的。”雁翎并不瞒她。
贺庭芳点一点头:“原来是大伯母。”
两人正说着话,前方的温萦忽然不冷不热道:“有些人真以为,抄点佛经就能讨好人了。”
贺庭芳飞快地瞧她一眼,有些无奈地苦了苦脸。
温家表姐爽朗直率,可不知怎么回事,偏偏看秦姐姐不大顺眼,时常阴阳怪气。
不料,雁翎重重点一点头,深以为然的模样:“阿萦说的很对,那我这就告诉大夫人,说我不抄了。阿萦不让我抄,我也没办法。”
“你——”温萦一怔,“我何时不让了?”
雁翎故作疑惑:“啊?难道刚才不是你说的吗?”
“你,你信口雌黄,我只是说……”温萦胀红了脸,腾地站起身。
刚一站起,周夫子便出现在了学堂门口:“干什么呢?”
“夫子。”温萦悻悻地垂下头。
秦泱泱真的,太讨厌了。
自从她来到定国公府,温萦原本就不现实的梦更不可能,甚至连外祖母的偏宠也被分走了一些。
不就是仗着祖上的福荫么?
中间休息时,雁翎继续抄写佛经。
温萦路过瞥见,轻哼了一声:“还以为你真不写了呢。”
“没办法啊,得讨好未来婆婆。”雁翎头也不抬,随口道。
她觉得,逗温萦可比同贺庭州相处轻松多了。这姑娘虽然张牙舞爪,但统共也只这么几板斧。
“你,你,不要脸!”温萦气道,“什么未来婆婆?你真以为大舅母愿意让你做她儿媳吗?不过是权宜之计。等过段时间,肯定会想办法解除……”
“解除什么?”雁翎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她心思一动,故意道,“我不信,你骗人。”
“谁骗你了?你自己想想,若真有心娶你,会一直不确定婚期吗?”
雁翎“哦”了一声,联系旧情,一个猜测在脑海里冉冉浮现,越来越清晰。
若真如此,那不是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