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衫衫喊出这个名字时。只见郝闻原本向前走来的脚步一顿,僵硬地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
长孙年敏锐发现郝闻并不会眨眼,他眼里空洞无神,红血丝充斥着眼球,皮肤惨白,甚至透出青紫色,完全就是副死尸模样。
“大师兄!真的是郝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花衫衫语气激动,却又透出些许害怕。
长孙年面色凝重,拉住激动的花衫衫,严肃道:“师妹,他现在没有意识,不认得我们”。
突地!郝闻一个飞身跃起朝长孙年劈来,出剑时带着浓厚的杀气,他这一剑下的死手,并没有想给长孙年留活路。
“郝闻,他是大师兄啊!”花衫衫妄图唤出郝闻记忆,阻止他继续刺向躲闪的长孙年,但郝闻毫无波澜的表情,告诉了她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长孙年迟迟不肯拔剑,试图靠躲闪来避开郝闻的攻击,不知不觉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最终嘶拉一声,郝闻一剑刺破长孙年袖口。
郝闻作为死尸,动作僵硬行动也略微迟钝,长孙年轻而易举就能杀了他,但把他做成怪物的人定是料到了,他狠不下心杀了郝闻。
剑握在手中迟迟不肯拔出,花衫衫躲在树后,一张圆脸顿时焦急万分。
她什么都做不了,保护不了大师兄就算了,还总是给他们添麻烦。
花衫衫深呼吸几口气,下定决心走到长孙年身旁,大不了就是死罢了!
她跟郝闻学得同一套剑法,同是华玄门下,所以十分清楚他的出招,每一步都精准的用剑挡住攻击。
“大师兄,你快去找时少郁,我来拖时间!”花衫衫急道。
正当长孙年犹豫之际。一阵刺痛感传来,花衫衫被刺破肩膀,鲜血缓缓涌出,花衫衫皱了皱眉,懊恼万分,她剑法学得并没有郝闻透彻。
“师妹!”。
剑马上就要刺向花衫衫胸膛,她紧紧闭上眼睛,迎接死亡,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而是闻到了香甜的桂花味,腰被一双柔软的手搂住,稳稳躲开攻击。
白色发带随着发丝飘动,玉佩落在裙摆上,红衣飘飘,给青幽的鬼山添抹上艳色。
“江姐姐!”花衫衫欣喜完,小嘴一撇激动得快要哭出声。
江知松开花衫衫,笑了笑。
花衫衫瘦了好多,这些日子没少吃苦啊。
无意中瞥见花衫衫肩膀处刺眼的伤痕,江知伸手取下发带,发丝如瀑布披散开来。替花衫衫包扎好伤口后,江知拿出簪子随手挽好头发。
长孙年走了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许久未见的江知,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
郝闻已经被时少郁用华玄给的绳子牢牢捆住,无法动弹。
江知看着毫无生气的郝闻,顿时眼眶泛红,无比自责。
“都是因为我...”。
“江姐姐,郝闻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天发生了什么”花衫衫问道。
江知抿了抿唇,话哽在喉咙说不出口,鼻尖一酸。
似乎察觉出不对,时少郁微一皱眉,用手碰向郝闻胸口,目光一凝,只见原本应该空荡荡的胸口处,此时却与正常人无异。
江知压下情绪,看出时少郁脸色不对,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只听时少郁“嗯”了声,说道:“他之所以外表还是个正常人,是因为花清妙给他安上的,是妖的心脏”。
“这一切真是花清妙做的?!那我的二叔还有二婶,他们,他们还活着吗”花衫衫话语有些颤抖,不可置信道。
江知叹了口气,说道:“大概是不在世上了”。
花衫衫眼中闪过失落。长孙年心底更是复杂,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否跟自己父亲有关。
花衫衫抬眼看着郝闻被绑住,满脸杀气,宛若动物一样的张嘴嘶吼着,担忧道:“郝闻该怎么办,总不能杀了他...”。
“少郁,就没有什么方法能让郝师弟恢复原样吗”长孙年问道。
时少郁幽幽开口道:“就算真有方法恢复理智,但他真会想顶着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么”。
虽然话语犀利,但时少郁说的没错,无论是哪一个捉妖师,若是变成这种怪物的模样,没有谁会情愿。
听罢,众人脸色都不大好,只听时少郁继续道:“总而言之,我们先回寺庙找花清妙”。
于是几人便带着被绑住的郝闻走向寺庙。
郝闻现下突地不再扯着嗓子嘶吼,而是睁着无神的双眼,仍由被带着上路。
江知见花衫衫嘴唇开开合合,眼神闪烁,应是有话要说,问道:“怎么了”。
“江姐姐,你真的是妖...么?”花衫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是”江知倒是无所谓,点了点头,默默看了眼一旁紧锁眉头的长孙年。
“那你会怕我吗”。
花衫衫拨浪鼓似地摇头,连忙说道:“江姐姐,你别误会,我不怕,我一直相信妖也有好有坏的!”。
闻言,江知瞧见长孙年脸色缓和很多。
几人将郝闻放在寺庙外后,便走进里面。
“诶,怎么没人?”花衫衫惊讶道。
只见寺庙内竟真的空无一人,只有散落的绑绳。
江知和时少郁目光相接,都觉出危险的气息。
门外传来扑通一声,江知和时少郁赶忙走到门外,怀澄嘴角挂着血迹,捂着胸口跌倒在地,看上去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