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弹幕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霎时停了下来，只余几条零散来自新进观众的发问。

高清摄像头中，佩顿看到了自己骤然放大的瞳孔和向后弯折的飞机耳。

蓝灰色的猫咪勉强地笑了笑，挽尊道：“哈哈，看来最爱梨花小姐很喜欢开玩笑。”

【嗯……佩佩说是玩笑就玩笑吧～】

富婆似是而非的话语反而让观众更加相信这并非是真实的岩木山了——弹幕风向有了微妙的变化。

【好微妙啊，该不会这真的不是岩木山吧…】

【佩顿分辨不出？笑死猫，他不是仅凭那张照片露出的几个字就认定某芙用了这种墨水？】

【别吵了，这个富婆不会是浮粉吧？如果真的喜欢佩佩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该不会就是浮粉甚至是黑猫本猫来钓鱼的吧？可怕……】

【这是重点吗？重点不是佩顿分不出岩木山和普通墨水吗？要知道你家主子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那张To上一定是岩木山啊！打脸吗？】

【所以那张To签上的到底是什么墨水？？？芙芙不是被冤枉的吧……】

……

“芙芙！这句话太明显了，就算是佩顿也察觉到我们来者不善了！”

乌玛一个肘击推开了几乎趴在自己身上抢过键盘的主播。

“相信我，佩顿的愚蠢远超你的想象，他估计也只会当作是拿他找乐子的恶趣味贵族小姐罢了。”芙芙揉了揉胸口，委委屈屈地瞪了眼粗暴的经纪人。

简约大方的会议室中，一圈人围坐在投空的中央屏幕周围。

海伍德打了个圆场：“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就算接下来佩顿不上套也无伤大雅。”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即使佩顿之后再抛出什么时间短、没认真看之类的借口，都只会动摇观众对他的信任度。

系统：【宿主怎么不说话？】

贡献出账号名称灵感的宿主：【即使知道这笔钱由曼塔报销我的心也好痛。】

系统：【…即使这钱给到宿主，由于是偶然所得，宿主也不能1:1兑成积分。】

化肉疼为仇恨的楚轻舟面无表情地开口：“上不上套无所谓，直接打开录音吧。”

乌玛看了眼小说家，没说什么，比了个OK的手势。

为了以防万一，她们对卡片上粘贴的播放器设置了能由她们主动控制的模式作为后备手段。

佩顿在场控的协助下姑且将场面稳住了，但表情不如刚开播那样自信又嚣张，颇有几分惊弓之鸟的姿态。

【随意消遣平民真恶心！】

【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很得意？皮下也不知道是什么魔鬼蛇神！】

【做着被贵族看上美梦的猫瞪大眼睛好好看看吧，我们就是他们眼中的玩具。】

【是啊，她说不是岩木山就不是岩木山了？弹幕这么天真估计还在上学吧？】

……

一波带节奏的水军后，利用阶级矛盾暂时转移了网友们的视线，但即使如此弹幕也不如一开始统一讨伐芙芙和麻辣咕咕的和谐与团结。

不确定这个是真富婆在消遣自己还是黑粉批马为黑猫复仇的佩顿惊觉自己把握不住对面，准备赚一波就跑，干脆忽视了不断弹出的【生气了吗？】、【只是开玩笑呀！】、【佩佩不想见我了吗？】的留言。

冷漠敲字的乌玛剜了打乱他们布局的芙芙一眼，叹了口气。

原本按照剧本这时佩顿应该被哄回来然后作茧自缚自己打开录音的，不过算了……

【送你个惊喜宝贝。】

富婆发完这个消息后沉寂了下去。

精神紧绷的佩顿频频瞄向滚动的留言区，心神不定，连续说错了好几个词，引得耳机中的场控暴跳如雷地骂了一连串脏话。

佩顿被喷的额头青筋猛跳，一句脏话在嘴边徘徊，但近在咫尺的收音装置还是让他作罢。

又过了5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

估计也就吓吓他…这么想着，佩顿总算放松下来，又开始和弹幕谈笑风生。

但就在这时——

[我说什么那群贱民就信什么……]

佩顿目眦欲裂地看着发出声响的卡片。

[看那群自诩能独立思考的网民……]

即使将那张不大的信纸撕成了碎片，响彻整间房间的录音依旧继续着。

[……蠢货还真——]

直播被掐断了。

连绵不断的问号在漆黑一片的界面飘过。

【我不信，肯定是合成的！！！】

【佩佩不可能会这么说我们，“最爱叠字梨花”快出来，是不是你搞的鬼！】